十九、内衣就像女人的另一种爱情(1)

紧张的空气在我周围弥散开来,我从林肯家跑出来,老芭比娃娃怒气冲天的嘴脸在我脑海闪回,真有光彩和娱乐价值,就跟我惹怒的是女王差不多。惊惧的婆媳关系、不幸的我,没有前途的婚姻——就那么回事,幸福跟我不相干了——从我结婚那天开始就不相干了,更别说现在了。从小到大受到的幸福教育跟现实生活不相关,没有移植性。中国的教育体制很多年前就把我绊倒了!我怕到家后老芭比娃娃看我的目光,我怕老芭比娃娃向我复诉他们家的宪法,我让出租汽车司机开车绕着老芭比娃娃的大房子兜了八圈,我把头伸向车外,气流像风向带似的敲打着我的后槽牙。哎呀,有一个专制的婆婆就是这种感觉了,就好像老芭比娃娃向我发射了一连串的鱼雷。我继续让出租汽车司机绕第九圈,径直经过老芭比娃娃的大门,紧张得像个小孩子。等红灯的时候,我用左右手做石头剪刀布比赛,我让右手的胜负来决定我的命运,右手无论出的是哪一样,只要它赢了,我就理直气壮的走进老芭比娃娃的大门。右手出其不意地赢了。我让司机将车停在老芭娃娃门口,端详着后视镜里自己那张苍白的脸,我想拉上个垫背的——打珊瑚的手机。在我按响门铃后,管家给我打开了大门。

我从管家身边进了门,走进大大的门厅。门厅两旁分出四个没关门的房间,还有一排通向二楼的楼梯,门厅的尽头是个花园。老芭比娃娃带着猫猫从门厅的这一头走向那一头,我每跨前一步,老芭比娃娃就不高兴地瞟我一眼。房间里,角落里,到处都传递给我一个信息:老芭比娃娃很不高兴——我艰难地沿门厅一直奔上二楼,跳进自己的房间,来到床前,继续给珊瑚打电话,问她晚上和谁一起吃饭,可是她接到我的电话后好像没有我想像的那么高兴。

她说:“瑞丽,我知道你今天晚上和吴锦恒在外面吃饭,所以我就另外约了几个朋友。你需不需要做做头发和面部护理?我打电话叫美容师给你做。”

我说:“哦,你的美容师到我这儿来还是我去你店里?”我当然知道珊瑚店里的美容师轻易不出来,很可能得我自己送上门去,因为我从来也没享受过上门服务。

珊瑚说:“听着,瑞丽。其他人一定要上门来,而你不用。你是吴锦恒的太太,你应该有自己的美容师。从今以后,我店里最好的化妆师优优专门为你服务。”

我说:“啊,是不是为老芭比娃娃化妆的那个?”

珊瑚说:“当然不是,我办事怎么能那么没水准呢!”

我说:“啊,当然,好吧。你打电话通知他来吧,我八点钟出门。”

珊瑚说:“还有,为了感谢你送我的那些礼品,今天我购物的时候给你买了两双Prada鞋子!我知道你穿七号鞋,一双玫瑰红色,一双黑色的,天哪,款式非常时尚。”

我说:“玫瑰红色?天哪,多少钱一双?”

珊瑚说:“他们正在打折,2288元一双。”

我吓了一跳,看着手中的电话,仿佛珊瑚正要从那里出来。我说:“真的,非常感谢……”

珊瑚说:“不用客气,优优过去时我让他带给你。你可以今天就穿上它去赴吴锦恒的约会。还有,我让洗衣店明天将洗好的衣服送到你家里,今后有什么要洗的直接打电话叫他们来取,这样省得你跑了。”

我不知说什么好:“啊,好啊,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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