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兰说:“专业女性怎么奋斗,到头来也只是混上个小公寓和一辆车而已。”
喜帖和婚纱都准备好了。吴家又向我提出三个条件:
1、 提供详尽的身家资料;
2、博士毕业后不参加社会工作;
3、和所有男性友人划清界线。
我表示,其他要求都可以答应,不参加社会工作不能答应。在吴锦恒的协调下,吴老夫人——我的未来婆婆对第二条做出了部分让步,将第二条改为:博士毕业后只能参加与家族事物有关的工作。
结婚前,吴锦恒将我介绍给他的妈妈。整个晚上我为去见婆婆穿什么衣服焦虑不安。这种焦虑,让我得出结论:
1、千万不要有一个还活着的婆婆。
2、100个不在人世的婆婆里才可能有一个是好婆婆。
老实说,我的婆婆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必要那么做。她的儿子,是个钻石王老五,几秒钟就可以跟英国公主结婚。我同意跟吴锦恒结婚,并不是因为刚巧知道他是钻石王老五,而是通过我的导师介绍——他是我最尊敬的导师。当吴锦恒在我们学校门口等我等得脸都绿了后,我才同意见他。这并不是说我有沉鱼落雁之貌,沉鱼落雁之貌仅仅是一个方面,我非常端庄,这种端庄的气质只有有眼光的人才能看出它能经受住岁月的风暴。那时,我的女友们都已经结婚的结婚有孩子的有孩子,她们都声称我快要像北京的撮堆大白菜一样贱卖了。其中最糟的是凯凯的言论,她说我再不嫁人只能当老姑婆了,还带着樱桃裳儿一起挤兑我,说照这样下去我只能当二奶。
我在床上盘腿坐下来,考虑见婆婆的时候到底穿什么?尤其是在最时尚最讲究的婆婆面前,即使我的衣服都是一线品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穿。我从床上跳到地面,又从地面回到床上,我不停地试衣服,换衣服,最后决定穿一件白色的衬衫和一条黑短裙,再配上我的黑鞋子。我已经跟凯凯借了个芬迪的黑色手提包。我穿着这身衣服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着,直到一头裁倒在床上。
第二天,我沿着林荫大道走了很长一段路,来到了我记下地址的那条街道,然后向左转一个弯,最后来到一二九号前。这是一幢浅粉色城堡式的砖石结构大房子,屋前停着一辆黑色奔驰轿车。一名管家从屋内推开一扇铁格子门,一位穿着漂亮、过了中年的妇女从里面走出来,在司机的搀扶下坐到汽车的后座上。我站在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切。我不知道自己是高兴呢还是沮丧。我心事重重地转身往来时的路上走了一小段。当妈妈问我对这桩婚姻是否心怀恐惧的时候,我没有告诉妈妈,是的,我心怀恐惧。
管家带我走进门厅,我没有看见吴锦恒等在那儿,却看到地面上铺的是黑色的大理石,边角都镶着金线。门厅是圆形的,非常宽大的楼梯一层层地盘旋向上伸去。我的头顶上是一个巨大的枝型吊灯,一阵小风吹过,几百根水晶玻璃棱柱发出零丁零丁的响声。当我在大吊灯下等候时,见到了一些身穿围裙的女子,听到鞋跟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管家跟我说话时也摆出了这个家庭的气派,他给吴锦恒的母亲服务了许多年。吴锦恒的母亲要等一会儿才能下来,因为一位迟到的社会名流正在为亲切的女主人祝酒。我必须到我未来的婆婆卧室外的小客厅去等一会儿。管家领着我穿过大理石大厅走进电梯登上三楼时,从餐厅里传出阵阵友好的笑声和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