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情


  
  艳米和来恩的感情旷日持久,双方都有点累了,这天艳米又来到来恩的小城来看来恩,在火车上,他给来恩打了电话,要求他到火车站接她,来恩满口答应,可是放下电话来恩却很痛苦地伏在桌上难受起来。
  
  和他对桌的小王看到他这样,和来恩开起玩笑,说,哎哎哎,是不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呀,本人可是离婚一年的人了。小王本是当玩笑说,谁知来恩听了他的话,抬起头忪惺着眼睛对小王说,给你怎么样?把她给你你愿意吗?
  
  小王起初不太信来恩的话,后见他一脸的真诚,就说,你厌烦了她不成?来恩无奈地点点头,说,我不只厌烦了她,我厌烦了爱情。又说,给你吧,你去接她,火车站出站口,我再告诉你几个注意事项。说着隔着桌子站起身,凑到小王的跟前小声嘀咕好一阵子。
  
  小王来到出站口,见艳米走出来东张西望,就冷不防凑到她跟前,把艳米吓了一跳,因为艳米看到小王手里举着一个纸牌,上面写着王艳米,底下还有注解,大王的王,冷艳的艳,爆米花的米。更可笑的是纸的下方别着一朵玫瑰花。
  
  艳米吃了一惊,随即笑道,你开什么玩笑,接我的应该是来恩,送玫瑰花的也应该是来恩。小王答道,都一样,我和来恩情如兄弟,有福共享,有难同当。艳米撇撇嘴,说,那也要分什么事,比如玫瑰花,你就超出权限范围了。想想又说,好,我就破例一次跟你走,我们去哪?小王说,当然是好地方,一个令人销魂的地方。
  
  小王是驾车来的,这点比来恩强,来恩在这个城市奋斗了十年,却还坐公交车。
  
  艳米上了小王的车,立即一股香水味扑鼻而来。艳米说,一闻这味就知你车不寻常,引诱女人上钩吧。小王说,哪能呢,引诱我也只引诱你,不像来恩引无数蝶飞尽折腰。小王敢对她说来恩不好,这让艳米机警起来,问小王,来恩怎么了?小王想了想说,来恩换人了,我看不过,就来接你。
  
  艳米不信,给来恩打手机,一连拨了几遍,来恩都关机,艳米就气愤起来,手机盖关得啪啪直响。
  
  小王扭头说,我带你去散心,保你比和来恩在一起快活。
  
  小王带艳米去的地方是小王的酒店,是个在远郊开设的得莫利鱼馆,这里的来往顾客都是一些过往的轿车,都是奔着小王的过江鱼来的。
  
  艳米一到店里就被小王派上了用场,小店挺火,人手有点紧,小王对艳米说,先帮帮忙吧,考验你两天,若行,你以后就是这里的老板娘了。艳米瞪了小王一眼,却觉得有必要在这里住一住,她和丈夫离婚后,一直等来恩离婚,来恩总是拖,艳米就知道,她的等待也许会和自己一起牺牲。但爱情这东西上瘾,没有什么力量能使艳米终止行动。
  
  艳米留了下来,她的活不重,是在吧台帮着打点顾客。
  
  小王安排好一切,又嘱咐一下总管姐姐,就回城里上班去了。走时他问艳米,有事吗?艳米说,你让来恩给我回个电话。小王就耸耸肩,说,好,我如实禀报。
  
  但是艳米等了两天,来恩也没给她回半个电话,哪怕是个短信,艳米这些年也算没白爱。小王倒是回来过两次,只是他总是匆匆的,小店的一些要事都需他出头摆平,他忙得连头都没有时间抬一下。
  
  小王的姐姐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有文化,她也是离婚的人,小王大约把艳米的事和她说了,她看艳米百无聊赖的样就对艳米说,在该分手时分手最好,女人千万别把尊严搞丢了。说着眼睛飘向窗外的得莫利江,又说,再美的爱情有什么用呢,都不过是大海的浪潮,潮退了,海水缩了,沙滩上的狼藉毕现无疑。
  
  艳米听了她的话,偷偷地哭了,这以后,她再也没动过给来恩打电话的念头。
  
  这日小王回来了,依旧开着他那小巧的鹅黄色“路宝”,只是这一回他不像和艳米开玩笑,他试探着对艳米说,来恩,来恩他发生一点事情,现在在医院里,医生说,他的腿骨要一百天才能恢复,你看你是不是去护理他。
  
  艳米听了先是心里一惊,之后马上平静下来,她对小王说,我们不是结束了吗?你是证人,过去的一切还用重复吗?
  
  小王点点头,说,不过这对你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你想和好,就只有现在去,否则日后可别后悔。
  
  艳米说,我不后悔,他要爱我,早来找我了,不爱了,才没有再来,我都懂。
  
  小王想了想说,对了,我还想告诉你,我和你也不可能,不是我清高,是我不配你。我和来恩一样,都是久经情场的人,你看我这一身紫疤你就明白了。
  
  艳米没有去看小王的紫疤,她说,我只是你的雇工,没想过别的。说完转身干活去了。
  
  小王驾车走后,有一辆红色出租始终跟在他身后。“路宝”的车窗贴着防护膜,外面看里面看不到,里面看外面清清楚楚。车里的来恩问小王,那车怎么不超咱们?小王说,如果我没猜错,艳米在里面。来恩说,要不要打电话问一下你姐。小王说,不用了,她想消失,不想让我们看到,好女人都会这么做。
  
  两人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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