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周末,没有休假,只有周日下午有三个小时的内务时间,以供士兵们洗澡、洗衣服、整理房间。
早、午、晚餐是清一色的粗粮和菜汤,没有肉。这是默菲所谓“极限训练”的一部分,锻炼每一个人的抗饥饿能力。
军官们一个个成天没有笑脸,只要有人没达到要求,他们就会冲上来把当事人骂得狗血喷头,用强迫退训来威胁。不同的是别的排都有两个人在大骂,而二排只有格兰特一个--肖恩一直没有出现参加训练,这是所有人都预料到的。默菲总是一脸严肃,卢克夫则成了传达命令的喇叭筒。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渐渐受到了士兵们的尊敬,因为他们每次都跟士兵参与到所有的训练中,而且做得比大多数士兵们要好得多。同甘共苦是上下级拉近距离的最好办法,何况军官们的行动表明,他们确实有本事坐到这些位置上。当然,这不包括肖恩。
训练是严酷的,但对于杨锐来说是十分新鲜的。这里很多的东西都是他以前从没见过和尝试过的,譬如海洋、森林,还有几乎每周训练都会用到的各种飞机。虽然这些他都曾在网上和书上见过,但如此真实地去感觉这种存在,对他来说绝对是够兴奋的了。
妈妈跟他说过,在一个环境里跟周围的人处好关系,首先要做的就是熟悉每一个人。所以杨锐在开始的一周里就把排里的人都认识全了,而且跟大多数人的关系都处得不错。除了以前认识的人外,还有几个给他很深的印象:
国人强尼·杰弗逊,空手道爱好者,他跟小个子芬治很相像,都是那种天生的乐天派,为人也很不错,是队里的活宝,大家的愉快程度总是被他们左右。
国人吉米·泰戈尔和邦查·纳帕伊,两个虔诚的东象牙教徒,人还是很随和,但他们对D国人不是很友好,可能是因为核战的原因吧,不过他们跟杨锐相处得很好,尤其是泰戈尔,在物理和计算机上的兴趣让他们俩有了很多的共同语言,不到一周时间他们便成了好朋友。
拿卡穆·黑,那个矮瘦的B国人,他和杨锐有过几次交谈,但都很短,因为他的那些B国同伴每每在这个时候都会来给杨锐找麻烦。
萨给焦·廖达以,欧达的哥们,就是第一天在“散步”时撞到杨锐的那个壮汉。有的时候杨锐感到他比欧达还能找自己的麻烦,可能就是因为他不是霍克这个班的,他才不理会霍克,跟杨锐对着干。在B国人中,欧达凭着根深蒂固的极端思想已经确立他的领导地位,而萨给焦就是他最忠实的帮凶。
沙克·杨,很让杨锐意外,排里竟有个跟他同姓的枫国人,平时大家都叫他鲨鱼,既是因为他的名字,也是因为他结实宽大的身躯和凶悍的外表。有人说他跟一百年前NBA的某个王牌中锋有几分相像,但队里很少有人知道那一百年前的NBA巨星是什么模样,不过有一点是像的,杨也是黑人。
杰夫·卡森,一个曾经学过医的上等兵,在队里,他是除了医官以外大家公认的“土郎中”,为人热情且认真,无论谁出现什么情况,他都会随叫随到,让人感到他无时无处不在。他曾不止一次表示过战争结束之后,他还要回到学校,完成他的学业,当一个真正的医生。
至于别的排,杨锐只认识了几个,多数不是很熟,有印象的只有三排那个叫敏泽·金的K联邦人。杨锐是队里唯一的中国人,而敏泽·金是队里唯一的K联邦人。在一次欧达等人给杨锐找麻烦的时候,敏泽·金站了出来;欧达和萨给焦两个壮汉和干瘦的K联邦人对峙着,那场面已经让杨锐做好了随时要跟B国人拼命的准备。默菲的出现终止了殴斗的发生。作为惩罚,他们要每两人一组扛着三十公分粗、三米长的圆木在海滩上“散步”三个来回,杨锐自然和敏泽·金一组。路上,杨锐知道了,敏泽·金的父亲是K联邦的南方人,母亲是K联邦的北方人。因国内南北的分化依然很严重,他父母的结合遭双方家人的反对,可怜的夫妻可以说是在夹缝中勉强生存并生下了他;而自一出生,他就是姥姥不亲,爷爷不爱,除了父母,没人疼他。核战前夕,就是他出生不久,D、B两国曾策动联邦南部独立,在联邦政府和亚洲其他国家的努力下,K联邦的局势稳定了下来,这也让B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大大下降。在随后的核战中,B国出于报复,向K联邦发动了疯狂的核攻击,K联邦损失惨重。核战中,金氏夫妇染上了辐射病,在敏泽·金十三岁那年双双病故。无依无靠的敏泽·金在孤儿院度过了他的少年时代。成年后,他就参了军,希望有一天国家能与B国再度开战,他能有机会为他最爱的父母报仇。但没想到,他进了国际混编部队,与B国人成了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对B国人的憎恨让他根本不认为B国军人会是他的战友,所以即使没有B国人随便找他的麻烦,他也想找机会发泄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