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欧达,现在不是讨旧债的时候,不管以前有什么怨恨,既然现在我们在同一个队伍里,那我们就应该和平共处!懂吗?”小个子芬治对欧达也感到不满。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提这些让人讨厌的话题?还觉得不够累吗?看吧,涨潮了,不想被呛死就少吵架。”斯旦说道。他的话没错,潮水已经从大腿涨到了齐胸高。
“该死,不出半小时,我们准保被淹死。”
说话的人渐渐少了,海水一涌一涌的,涌进了士兵的嘴里,每个人都开始吐起那苦涩的海水。潮水推着疲惫的士兵,车壳因为根基不稳开始晃动。人们还在勉强支撑,但谁都明白,这样下去不是被淹死就是因为体力不支而被车砸死。然而,没人愿意放弃。
时间又往后推了十分钟,海水涨到了脖子,站在低处的人已经只能仰头才能呼吸了,杨锐就在其中。他已经说不出话了,海水随时会浸没他的嘴和鼻孔。一种从没有过的恐惧在他心中膨胀——到这里来,受罪自己没话说,可如果是受死,那值得吗?想想这半天的遭遇,他越来越怀疑自己来这儿的初衷。他往旁边看看,霍克似乎因为个子高而占了便宜,至少现在他还可以不太费劲地呼吸。
“你还能撑吗?”霍克看着旁边处境窘迫的小孩。后者无法说话,只是微微而又倔强地点头。
夜晚的海水深不可测,只有天上闪烁的星星还能稍微给人一种有距离存在的感觉,凉凉的潮水和着湿湿的海风一遍又一遍地冲刷海滩,冲刷被遗弃的士兵。没有人再说话,尽管很多人对命令都有怀疑,而且他们现在的情况已经可以用危在旦夕来形容,但是所有士兵仍在坚持。这就是军人的天职——服从命令,哪怕这是个死亡命令。
突然,每辆车里响起“嘣”的声音,随后车壳里面魔术般地冒出了大量的泡沫,泡沫迅速地凝固成了固体,强大的浮力把整个车壳托了起来。士兵们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弄愣了,呆呆地站在海里,看着漂起来的、已经被泡沫包住的车壳,有几个人则因为压力的突然消失而瘫倒在海里,旁边的人立刻把他们扶了起来,免得被呛死。
“恭喜你们完成了今天的训练任务,”队长默菲突然像鬼一样出现在沙滩上。“不过我要提醒你们,这,只是开始。从明天开始,你们将接受超过你们想像的,比今天更加严格而残酷的训练,如果有人觉得受不了就趁早说出来,然后滚蛋。同样如果是谁没有在‘猎狗’服役的资格的话,我也会让你们省掉自己说出来的麻烦。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们,在以后的时间里,你们还要学习混编部队的各种条令并严格地执行。不要以为这是叛国行为,因为从现在到你们退出‘猎狗’之前,你们已经没有你们原有的国籍了,你们不再是原国籍的军人,你们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联合国国际混编部队的士兵。任何违反现行条令的人,都会受到严惩。所以我奉劝你们,除了杀敌的本领,忘掉你们以前的一切吧,这对任何人都有好处。整队回营。”
士兵们纷纷上岸整队,其中还是不乏对默菲讲话的不满,尤其是关于身份与国籍的那部分。“官僚!”杨锐低声说。
“哦,对了,”走出很远的默菲又转过身说道,“营地周围除了门口,500米以内都是自动警戒系统的监控范围,所有进入者都会不分敌我而受到攻击,所以希望你们在没事的时候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说完,他又自顾转身走向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