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齐声道:“是!”
“给我再大声回答一遍!”
“是!”喊声震耳欲聋,划破天际。
潘黄河吓了一大跳,手里拿着空空的饼干袋,嘴里满是压缩饼干,他张着嘴巴,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这仗还没开始打,他已经报销了几天的干粮了。
他的举动恰巧被台上讲话的师长看到,师长指了指台下,大声喊道:“第六排最左边的那个,对,说你呢!给我出列!”
潘黄河哭丧着脸,紧张得腿一下子就软了,一口饼干还没来得及咽下,便直愣愣地翻白眼,“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赵大伟在一旁被吓了一大跳,急忙喊道:“医务官!医务官!”
两个医务官跑过来一看,又好气又好笑,原来他是给饼干噎住了。一时间,两个医务官也不知该如何处置。
“赶快救人啊,再等一会儿就来不及啦,你想憋死他啊?”赵大伟催促道。
“我……我也没见过这样的啊,这该咋办?”医务官急着说道。
赵大伟真急了,急中生智,他抡起大手掌,左右开弓,“啪啪”猛地给了潘黄河两巴掌。
这两巴掌还真灵,总算是把潘黄河给打醒了,他咳嗽了两声,堵住喉咙的饼干被咳了出来,好歹总算把这一口气给缓上来了。
赵大伟看着潘黄河,边摇头,边叹气,道:“唉,人人都说你是潘傻子,你啊,还真够缺心眼!”
下午,部队特意杀了几口猪,慰劳即将上战场的战士们,潘黄河、赵大伟所在的一团一营一连分到了十斤猪肉,部队长官还特意准备了一些上好的茅台,这可是破天荒的事。
吃饭间,潘黄河端着个大碗,津津有味地啃着一个猪蹄。
他身旁的战士们端着饭碗,迟迟不下筷,满脸带着忧伤。
赵大伟看了看潘黄河,愁容满面地说:“吃吃吃,就他妈晓得吃,这都啥时候了,亏你还吃得下!”
潘黄河看了看手里的猪蹄,傻呵呵地说:“嘿嘿,你们这帮人真怪,放着好好的猪肉不吃,都发什么愣啊?要打仗了也得吃个饱啊,你们不吃照样有人会吃!”说完,继续津津有味地啃着手里的半只猪蹄。
潘黄河的这句话说得大家像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陡然放下心事,纷纷拿起筷子,跟着大吃起来。
不一会儿,师里的各级长官纷纷走过来,一桌一桌地给大伙儿敬酒。
龙师长端起酒碗,说:“来,都把酒给满上!一个不准落下!”
大伙都端起满满的一大碗酒,气氛顿时充满了悲壮和凝重。
师长笑呵呵地看着大家,说道:“这碗酒,算是师长我给你们的壮行酒!到了战场,一定要做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拿出中国军人的气魄来,让小鬼子们看看咱中国军人的威风!来!干!”
说完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潘黄河哪里喝过酒,听师长这么一说,偷偷地看了一眼周围的战友,大家跟着一饮而尽,自己也就只好跟着干了。
一大碗酒贴着肠子下了肚,他忽然感觉胸膛里像一团火在燃烧,禁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的举动惹得大家一阵嘲笑。
“瞧瞧你,还是个爷们儿吗?”一连连长陈西来恨铁不成钢地说。
潘黄河咳嗽了半晌,哑着声音回道:“妈呀,这酒也太辣了!”
“哈哈哈哈……”战士们都被潘黄河逗笑了。
大碗的酒倒了起来,青筋暴跳的脖子扬了起来,男人们的热血,沸腾了起来……
闹腾了一个下午,酒足饭饱之后,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战士们陆续地回到宿营地,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有几个喝多的士兵,已经倒在床铺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