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同居(2)
女金融师的次贷爱情
唐欣恬
我煞有介事:“不是同居,是合租。”
“那还不是一样?”汉堡在肖言咬了两口之后,剩下了一半。
“怎么会一样?我和王大头要缔造的是清白的室友关系。”我把饮料嘬得“吱吱”响。
“屁,去你的室友。”肖言的一个“屁”字,让他嘴里的一些物质喷到了我的脸上,但他视而不见,继续道:“王大头那个饥不择食的大龄处男,加上你这个软耳根子,能有屁清白啊?”
我擦脸,心想肖言还是紧张我的。刚这么想着,肖言又开口了:“行,那你就好自为之吧。”汉堡不见了,肖言收了收作业纸,撂下一句:“我先去图书馆了。”
就这样,我拐弯抹角第二次提出的同居议题又不了了之了。
晚上,肖言找我出去吃饭。我说:“我不是说了吗?我要和王大头去看房子。”不过,肖言替我抱上砖头般重的课本拔腿就走:“我问过他了,他说他今天晚上要在实验室做实验。”
王大头是个博士生,比我和肖言这种硕士生高一个层次,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离开实验室,因为那是他平生做得最少的事。王大头小时候头大,物理学得好,于是就坚持这个领域坚持了数十年。而我和肖言是学金融分析的,不谋而合,我们被物欲横流的时代所影响。
我的谎言就这样被肖言拆穿了。
我跟着肖言出去吃饭了,他点了我喜欢的茄子和菠菜汤,这对于缺了肉就像缺氧一样难过的他来说,是天大的牺牲了。由于毕业前的课业压力,我和肖言都由“半工半读”变成了“不工只读”,面临坐吃山空的危境,所以我们有言在先:出去吃饭,最多点两个菜,如果还想喝汤,就只能一菜一汤了。
吃过饭,我接到了我妈从国内打来的电话。她问我:“新房子找好了吗?”我答:“还没有。合适的房子易找,合适的室友却难求。”我妈很开明:“那就跟你男朋友一起住吧,反正你都这么大了。”不过,我妈的这个提议,却被我否决了。我不承认我有男朋友,也不承认我年纪大,而且,是宁死也不承认。
妈妈是坚信我有男朋友的,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女儿比妖精还好看,比唐僧还好心,所以凡是她女儿看上的男人,必应束手就擒。我不承认,是因为肖言一句承诺都没给过我。如今这时代,连承诺都不保险了,何况什么都没有。我不想让家里涉足我这没有保险绳的爱情,免得我摔着的时候,全家人的心也都跟着摔得稀巴烂。另外,我今年已24岁了,心中虽承认自己已走在了女人好年华的下坡路上,但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排斥着此番论调。至于肖言,他是小我一岁的。也正因为此,我更没有把握他这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少年,会矢志不渝地吊在我这株已盛开的花上。
我对肖言说:“真是今时不同往日,我妈都同意我跟男人同居了,偏偏你拒绝我这送到嘴边的肉。”肖言却说:“我是吃素的。”
但事实上,肖言根本不是吃素的。基本上,肖言至多可以成功坚持三天不产生把我扒光的想法,往往第四天,在我的稍稍引诱之下,他的热情就会一发而不可收拾了。肖言对我说:“你引诱我,说明首先你想开荤。”但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比起做爱,我更需要的是安全感。我觉得,如果肖言连续太多天都不对我产生想法的话,就说明他不爱我了。所以,我才必须引诱他。有时候,我必须承认,我需要排山倒海的安全感,不管是来自精神,还是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