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与他完全不一样,她的生活真是充满了朝气蓬勃,是他永远无法感受到的精彩。但是这种精彩的真实程度有多少,为什么她不能像他所期望的一样,有时候也可以做一些失控的事情,比如说说几句泄愤的脏话,那样并不损害她的形象,但是范贝金是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边南捷很清楚。他真的是很沮丧,第一次对生活之外的东西沮丧,又说不出来具体的情绪,只好就那样默默地,在范贝金的鼓励下收拾了行装,一路颠簸到了郑州。
范贝金也尽量地抽时间来郑州看边南捷。
在她来郑州的那些日子里,他心情好了很多。
他能够完全地感觉到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他头一次感觉到他以前并没有觉察到的范贝金的魅力,就是当她走在他身边,周遭迎接过来的目光中找到的。
她与这城市的女人完全不同,从装扮到谈吐都不相同,她是大家闺秀的,精致的一块冰砖,而其他女人都是一些披金戴银的的豆腐乳——他不得不提醒自己不要带有强烈的地域观念,但是这些想法在他的脑子里层出不穷,他无法克制自己。是的,花枝招展披金戴银的豆腐乳。再精美也难免露出隐隐约约的粗俗的味道,她们的轮廓都非常突出,尤其到了中年以后,男女性别上的区别越来越少,而且他们的方言也令他无法接受,那么坚硬而毫无回转。
他可以接受别人奇怪,但是不愿意接受别人粗俗,大街上屡屡可以看到光着脊背的男人和穿着睡衣拖鞋四处溜达的女人,他开始觉得人生没有意义,他多么希望迅速地回到西安,回到他那个虽有牢骚但是安静而悠闲的小生活圈子,哪怕从此终老,他也是愿意的。
但是这样的思乡之情没持续多久,便全盘改变了。
有一天晚上,边南捷正在玩联机游戏,突然停了电,他无聊地外出去散步,想到在黄河路附近似乎有一个餐馆可以边喝酒边看电影,于是他百无聊赖地打了一辆出租车,向那边奔去。
路上行人很多,声音也很嘈杂,他把车窗摇了下来,红灯的时候,众多车都堵在路口无法行走,几乎就是在突然之间,边南捷看到几个人抓了一个女人手里拎的包,然后夺路疯狂地奔跑,后面几个人闻讯疯狂地追赶了上去,人群里有喊叫的声音,女人蹲在原地哭了起来,很多围观的人都差不多表情地看着她的哭泣。后来警车来了,女人被警车带走,似乎是去警察局录口供了。
到达了餐馆,边南捷交了钱,走了进去,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的位置,一个人坐了下来。
服务员把菜单拿了过来,他随便点了几个菜,要了两瓶酒,百无聊赖地等着酒菜上桌的时候,他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没错,是抢包的那几个人,因为他们几乎清一色地都穿着白色的背心。当然,穿白色背心的人非常多,但是因为当时边南捷离出事现场非常近,所以印象极其深刻,是的,就是他们。他们也在这家餐馆里吃饭,而旁边坐的几个人,不正是闻声跑去抓歹徒的人吗?
他不禁怒火中烧,几乎想当场走过去抓住这一伙串通好的歹徒,但是理智令他还是克制住了,毕竟,如果他现在走过去,可能的结果是,他不但会被群殴,他们还会夺门而逃,最重要的是,他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几个人的身份呢?
他脑子里开始盘算如何去对付这一帮为非作歹的人,后来他装作去洗手间,拨通了110。在得知他们将在十分钟之内到达之后,他放下心来,因为看他们的架势,是不太可能很快散席的,他们一定是抢了钱之后开庆祝宴,不过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样巧合的情况下,恰好被边南捷遇到。
第二部分(6)
深度苏醒
坏蓝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