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我信!”白云飞被她挺胸昂头的神态逗得直笑。
“这丫头枪法好,去年三月,对面敌占岛屿的蛙人来岛上袭扰,就被她打倒了两个!”老支书说话的时候,一脸的自豪。
“我不是吹吧?今后有用得着阿香的地方,只管说,我们十二个民兵准保让你们满意。”
没等白云飞再回话,她又一阵风似地出了门。
“海上的丫头,野!总这样风风火火,你们可能看不惯。”老支书点着水烟,用劲吸,也冒不出烟。
侯仪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应酬的“大前门”烟递给他,并给他点燃:“老支书,您养了个好闺女呀!这么年轻就让敌人闻名丧胆,城里丫头是做不到的!”
“凡上岛的人知道了阿香的事迹都这么说!”老支书吞云吐雾,一副沾沾自喜的神态。
从老支书那里报到出来,侯仪三人在海边高坡上的一间石块垒起的小房里架好电台。别看这岛不大,人不多,可岛上却有发电机,所以侯仪的电台不缺电源。岛上没有高层建筑,海平面一片开阔,这对接收讯号极有好处,上级定点海狼屿设暗哨,显然是经过周密考虑的。
夜黑风疾,海浪拍打着岸边礁石,把隆隆的响声抛向半空。
侯仪和白云飞、梅朵坐在石屋前的礁石上,望着漆黑一片的大海,谁都没有吭声。白云飞和梅朵长这么大,是第一次见到大海,来前,他俩以为见到了蓝天、白云、大海一定会诗兴大发,可现在他俩是一点诗意都没有。他俩现在身临即将开战的现场,胸中涌动着渴望马上投入战斗的激情那是不用说的,可让他俩感到奇怪的是,这股流动的热流中似乎还有些不踏实的凉气,特别是眼下,一时摸不清海峡那边反共先遣军偷袭的动向,如果万一出现了闪失,让来偷袭的敌人得手,那岂不是愧对首长和战友们的重托和厚望,想到这些,两个年轻人心里难免不紧张,上岛前的诗意此刻都跑得无影无踪了。
侯仪嘴边不时闪动的烟头火光,衬托出他内心的不平静。他是经过多次实战考验的一级侦收员,不像白云飞、梅朵那样面临战斗心中没底,他现在集中思考的问题是,自己和年轻的战友能否在敌人电台露头的第一时间就能抓住他!以前和他斗法的敌台虽都败在了他手下,但他清楚这次面对的敌人是已经发狂的亡命之徒,他们不但狡猾凶狠,而且还个个训练有素,凭自己的技术实力,他不惧这些顽敌,更何况还有两个后起之秀做自己的助手,获胜的把握是有的,现在让他最不放心的是敌特在偷袭时实行无线电静默,王处长临行前曾多次提醒他,一定要防着敌人来这一手,叫他早作防范措施,以免临时忙乱出错,王处长的嘱咐,让侯仪的心情更不轻松。
组长心中的焦灼,白云飞和梅朵不能得知,但侯仪不出声又让他俩憋闷,梅朵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侯教官,您深沉的样子还蛮有男人味唻!”
“憋了半天,你就憋出来这句话?”侯仪偏着头问,眉宇间没在一点开玩笑的神色。
“不说这句话,您不开腔么!”梅朵喃喃地说。
“让我开口,就夸我装深沉?”
“您的深沉是自然流露,不是装的。”看见梅朵被问得无言以对,白云飞忙帮腔。
“现在我对这个问题没兴趣!我问你梅朵,倘若偷袭的敌人实行无线电静默,我们将如何应对?”侯仪说出了心中最大的忧虑。
“无线电静默……”梅朵一时语塞,回过头来望着白云飞,那神态无疑是在向他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