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台拜将（2）

　　礼堂里静极了，少数人粗重的呼吸声都让旁边的人感到刺耳。与会者无不引颈眺望着局长，都想尽快听到命令的具体内容，刚才还气氛活跃的大厅里，刹那间变得一片肃穆。
　　
　　“种种迹象表明，台湾情报局局长蓝天渝指挥的反共先遣军即将打响反攻大陆的第一枪。总参首长命令我们一定要干净、彻底、全部地消灭他们！所以，从今天起，我局进入一级战备的临战状态！”
　　
　　相邻而坐的白云飞和梅朵目不转睛地望着局长，刚授衔就要投入一级战备，两个年轻人一下来了激情。会前，白云飞已接到了王怒涛处长叫他作重点表态发言的通知，所以此刻他全神贯注，生怕漏掉了局长讲的每一个字。
　　
　　自参军后，白云飞就十分崇拜高天亮，特别爱听局长作报告，他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局长在情报军官学院学员结束军训、进入业务训练时对学员作的那次报告，局长演讲的风度，用语的精辟，谈吐的风雅，都给他留下了永难磨灭的记忆。
　　
　　那是一天早操之后，侯仪教官向学员宣布：今天上午在礼堂听报告，由部队首长给大家作业务培训动员，从今天开始，大家就会知道今后具体干的是什么工作了。
　　
　　八点钟，当学员们列队进入部队礼堂时，大概有一个班的战士持枪在礼堂四周站岗，礼堂的大门口，两个少尉仔细检查有没有闲杂人员混在学员队列中。四百多学员在礼堂坐好后，里面竟鸦雀无声，刚才进门那阵势把未见过世面的学员们都给镇住了。他们不敢交头接耳，一个个挺直地坐着。大家望着主席台，等待部队首长的出现。
　　
　　郭灿上校走上台，只说了一句话：“现在请部队首长高天亮将军给大家作业务培训动员报告！”
　　
　　在学员们的热烈掌声中，高天亮少将走到了讲台前。他大约四十开外，中等个，圆圆的脸，浓浓的眉，鼻梁的高低恰到好处，黑红的脸庞容光焕发，少将军衔熠熠闪亮。
　　
　　学员们屏气凝神地望着他。白云飞原以为上台讲话的首长肯定威风凛凛，仪表堂堂，站着像树，坐着像塔。在他以前看的古书里，哪一个将军不是八面威风？而现在站在台上的高将与他的想象有距离。
　　
　　局长环视着下面的学员，并不急于讲话。当他从最后一排学员身上收回目光时，脸上有了笑容，看来坐在台下的学员让他满意。
　　
　　“学员们，看到你们我真高兴啦！像这样高兴，我一生有过三次，第一次在井冈山见到毛委员；第二次参加开国大典；今天是第三次。你们雄赳赳气昂昂，有朝气！有希望！大有希望！”
　　
　　将军的江西口音很亲切，也很豁亮。他的开场白就博得了满堂彩。学员们用劲鼓掌，以掌声来感谢首长对他们的赞扬。
　　
　　“你们很年轻，离开家门、校门，进了军队的大门，参军是你们人生的一大转折！你们应该为自己庆幸，为自己骄傲！因为你们是军中骄子！有人说，军中骄子是空军，不对，应该说是你们！”
　　
　　将军这么几句铿锵有力的话让台下掌声如浪。
　　
　　“你们一定会问，我高天亮凭什么讲这句话？凭什么说你们比空军还骄？我要告诉你们，你们是新中国未来的谍报官！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特工！特工，就是做特殊工作的人。简而言之，就是我们共产党的谍报官，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谍报官！新中国的红色特工！”
　　
　　一石激起千层浪，会场里成了沸腾的海洋。学员们有的笑，有的叫，有的惊愕，有的发愣，神态各异的脸上都挂着一个问号：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