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局局长紧急赴京（6）

　　当即就有两个处长离席去了保密室，他俩现在手里拿的是没有保密编号的普通笔记本。
　　
　　高天亮板着的脸色和这句开场白，一下让室内的气氛冰冻。与会者都知道，高天亮主持会议从来是和颜悦色，很少有脸色阴沉的时候，仅凭这一点，就让人觉得今天的会议非比寻常。
　　
　　高天亮说的第二句话不啻在室内响了一颗炸雷：“从今天起，总参首长命令我们立即进入一级战备！”
　　
　　与会的人都是处级以上干部，当然清楚情报局进入一级战备意味着什么，虽然高天亮上京前已要求部队进入了二级战备，但二级战备与一级战备有质的区别，不是情况紧急到临战状态，总参首长是不会下令情报局进入一级战备的。侦收处处长王怒涛中校清楚记得，1950年情报刚刚成立，高天亮曾奉上级指示，命令全局进入一级战备，那是为了准备随时和美军开战，时隔十多年，高天亮第二次宣布全局进入一级战备，那就证明现在的时局已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想到此，王怒涛的心猛地下坠，脸上的“沟渠”里聚满了阴云。他侧目四顾，发现室内人们的神情比他还要沉重，看来，与会者的反应都不迟钝。
　　
　　“我敢肯定，各位一定会在心里问：咱们局为什么要进入最高级别战备？”高天亮站起来，在办公桌前来回走动。他的下级都知道他这个动作只会在心事很重的时候才出现。
　　
　　见没人吭声，高天亮便自问自答：“为什么，因为激战在即！”他有意停顿了一下，顺势用目一扫，下属们惊诧的目光便尽收眼底。
　　
　　“和谁即将开战？”高天亮右手撑着桌面，左手往前一伸，颇有点苏联电影《列宁在十月》中列宁对工人发表演说时的神韵。
　　
　　王怒涛沉不住气了，一句话脱口而出：“俺看是和老冤家蓝天渝！”
　　
　　“对，就是和蓝天渝的反共先遣军开战！”高天亮的右手从桌面收回按到了腰部，左手握着拳头，话里透着杀气。“对于这一点，在座各位可能都会有预感，近半年来蓝天渝对大陆的破坏阴谋步步紧逼，我们局截获的大量情报都表明蓝天渝会铤而走险，只不过你们大都没有想到，我们和他的先遣军开战已迫在眉睫！”高天亮突然伸开双手，音调提高了许多：“那就让他来吧！老子还等得不耐烦了哩！我向各位多次说过，我们和死对头蓝天渝早晚都会来次决斗，没料到他竟会自己送上门来。
　　
　　“这个姓蓝的，有点鬼精灵，嗅觉也敏锐，他清楚大陆眼下面临着许多困难，有些困难还是建国后从来没碰到过的，他的心就动了，手就痒了，当然心先动，手先痒的是那个蒋某人，可是姓蓝的敢命令他指挥的反共先遣军打反攻大陆的头阵，就证明他心动得厉害，手痒得钻心，一句话，他终于要发疯了！现在我想问：总参首长为什么把粉碎蓝天渝反共先遣军反攻大陆的任务交给我们？”
　　
　　高天亮的话音刚落，王怒涛又开了腔：“一物降一物呗！俺们局从来就降台湾情报局，高天亮从来降蓝天渝！总参首长心里明镜似的。”
　　
　　郭灿马上说：“王处长是一语中的。”
　　
　　“哈哈！”高天亮难得地闪了一个笑脸，话中带了几分幽默，“我说你这个王处长长着个老农般的脸，一副憨厚样，可猜总参首长的心思咋这准呢？”
　　
　　“本来嘛，俺们不上谁上？”王怒涛淡淡一笑。
　　
　　“说得好！憨人说直话，我爱听！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敌人乘机来犯，我等正可大显神通。首长说，养兵千日，用在一朝，现在全党、全军、全国人民都在看着咱们情报局的一举一动，咱们和蓝的反共先遣军这一仗打得好坏，直接关系到大陆的安危。我可是在首长面前打了包票，全部、干净、彻底地歼灭来犯的反共先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