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哥他……”
“甭跟我提老万,老万是圣人吗?他就不会犯错,他看人就不会走眼?”我突然站起身来,原地蹦了两下,“我现在在问你,小山子你跟我说实话,你觉得小蝶这女孩儿到底怎么样?”
他抿了抿嘴,我发现这是他说话之前的习惯动作,他说:“还是那句话,峰哥,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万哥怎么想!”
我突然想蹦起来啐他一口,再骂他一句“没有原则的狗腿子”之类的话,老万又不是他二舅,他为何如此没有观点没有立场地维护他?可是我没有那么做。
我想起了半年前小山子得急性阑尾炎的情景。那天,我恰巧在老万的酒吧里玩儿,小山子突发阑尾炎,被我和老万送到医院,被告知要动手术。老万急得冲医生直嚷嚷:“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医生劝他别急,他跺着脚冲医生穷嚷嚷:“我能不急吗,啊?躺在那儿的可是我弟弟,是我亲弟弟知道吗?”医生无奈了:“就算是你亲哥哥,他得的不也是个阑尾炎吗?小手术,别担心。”老万慌张地摆摆手:“甭说别的了,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医生,都给我用最好的!那个可是我亲弟弟……”最后惹得医生把我拉到一边语重心长地问我老万是不是神经病。
其实这些也只是一些小片段,我相信老万给小山子带来的感动远远不止这些。想到这里,我突然就理解小山子了,在他心里,老万确实比他二舅还要亲。朋友是什么?朋友不单是在你要冻死的晚上给你一些微薄的银两让你去购买一件棉大衣,而是在那些大雪纷飞的时节,他渴望同你一起走过那些饥寒交迫的日子,再多的伤痛,你们一起度过。我突然想到了苏谨彭,想到了那些久未联系的弟兄们,大学时代的我们也是如此这般,为了兄弟义无反顾。
3
记得那时候我和杉菜刚刚恋爱不久,杉菜把她们宿舍的老大介绍给雷磊,说要来个大联谊。许是生活太过了无生趣了,大家都挺赞同,包括余秋林和他的“翻版张冉冉”。只有苏谨彭不咸不淡地说自己没有档期,祝大家吃好玩好。那架势像一个活跃在电影一线的香港演员。雷磊突然伸出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苏老三,我想揍您,请问您有档期吗?”
“雷老大,斯文人动口不动手!”苏谨彭躲闪着。
“那好,我动口,大家听好了啊,苏老三他爱上了……”苏谨彭一个箭步冲过来捂住了雷磊的嘴巴,“我去!”
我和余秋林分别拉住雷磊的胳膊和大腿:“快说,苏老三到底爱上了谁啊?说啊说啊。”
“那啥,”他整整自己的衣服,分别把我俩踢到两边,“他爱上了澳大利亚的首都堪培拉。”
“扯淡!”我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雷磊,又看了看苏谨彭,“玩神秘感是不是?以为哥们儿真感兴趣呢,哥们儿怀里抱着小美妞,不操心来不烦忧,切!”
“呸!”苏谨彭一口唾沫啐到我的脸上,“不要脸的陈世美!”
我抹了把脸嘿嘿笑了起来,我无力反驳,因为我确实是。
那次,雷磊提议周末去河边钓鱼。杉菜非要介绍她们宿舍的老三给苏谨彭认识,说:“四对四,正好搭个伴儿。”苏谨彭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谁谁?就那大暴牙?要我跟她凑一对儿,还不如让我一头撞死!”末了,谁也没强求他,再闹出人命,实在不值得。后来,听说杉菜她们宿舍老三知道苏谨彭“宁死不从”的“英勇”行为后,抽泣了好几个回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