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情岁月(2)

 

世上这样的男人,恐怕不多,当然,他不会为此骄傲,更用不着自卑。至于他唯一的男性特征,是否合格,那就得问宋晓娜了。不过,宋晓娜的评价总是一会儿一变,两个人和睦时,她就说,“这个小东西太可爱了,”要是一吵嘴,她又说,“你那个玩艺儿要周长没周长,要半径没半径。”

她在他喝咖啡的时候,早早地钻进了睡袋,这时候,从睡袋里伸出手来,摸索着他的胳膊,“要是我的睡袋够盛两个人的话,就好了。”

“嘘。”陈汐神经过敏似地左右瞅瞅,叫宋晓娜一下子联想到那些都生过仨孩子,还跟新结识的男人说自己性经验不足。

陈汐其实还是很在乎名誉的,尽管他平时装作大大咧咧,越是这样就越有人背后议论他,说他很色,仿佛这个城市百分之九十的处女都让他糟蹋过似的,而事实上,他一年的房事也就十几次,不过是跟十几个不同的女孩,而其他人则是一天便两次,一次是跟老婆,一次是跟情人。

这年头,太不公道了,陈汐想。宋晓娜揪着他的耳朵说,“这两年,你一定没少跟机关小干部和文学女青年打交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陈汐鸣冤叫屈道,“我没你说得那么多呀。”宋晓娜振振有辞地质问道,“那你怎么变得这么虚伪了?”陈汐翻翻眼皮,脸上是一副饱受内心煎熬的表情,反问宋晓娜,“我虚伪吗?”

“以前你绝对不这样。”这是宋晓娜最后的结论。“那是因为我长大了。”陈汐说。“呸,”显然宋晓娜被他激怒了,“你再长,就该拄个棍沿街乞讨了!”陈汐说,“我的晚年未必这么凄凉吧,就是开个租书铺,好歹也能养活自己。”

宋晓娜说:“我特别佩服你的就是永远洋溢着乐观主义精神。”

陈汐这一回没反驳她,他觉得这话并不贬义。

“一旦我有可能告老还乡,我一定要在乡下买一块地,盖三间瓦房,种些瓜果梨桃,过惬意的田园生活。”甘以文正滔滔不绝地漫谈他的理想抱负。

“再种些鲜花,支个葡萄架,夏日里摇着蒲扇读陶渊明的诗,那就更好了。”沈锦梅的胸脯一起一伏,显得很是激动,似乎是完全沉浸在诗情画意之中了。刘竟又补充了一句,“一定要有小河,小溪和湖泊,流水潺潺。”

宋晓娜显然是对他们的憧憬不以为然,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不大,竟让每个人都听到了,大伙儿都安静下来,等待着她的高见。

“你们这么想想没什么错,可以随时想,只要你有闲心。”宋晓娜将陈汐剩下的半杯咖啡一饮而尽,抹抹嘴说。“你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点。”刘竟插嘴道。“难道还够不明白吗?我只是觉得你们太乌托邦了,不实际。”宋晓娜一边说,一边把柔软的秀发挽起来,用橡皮筋扎上。梁惠奇怪地问道,“怎么不实际了?”

“远的不说,就说方便吧。”宋晓娜尽量显得友好一些。

“方便去卫生间不就可以了吗?”梁惠张嘴就来。

“乡下,哪里来的卫生间,只有茅厕,或是庄稼地。”宋晓娜说。刘竟说,“那就去庄稼地好了,更好玩。”宋晓娜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举着杯向刘竟致意一下,“你想过没有,庄稼地里有长虫,有蚊蝇,还有蛤蟆和蚂蚱,叮你屁股一口怎么办?”“哎呀,真吓人,”听宋晓娜这么一说,梁惠尖叫起来,“咱们换个频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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