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爬边停地潜行了二十多米后,他也学着刚才那人,爬到一棵碗口大小的树上躲藏起来,然后用耳朵“观察”四周的反应。还好,在这两三分钟的时间里,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看来,敌人在这树林子里就埋伏了一个暗哨,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是自己运气好,刚好看到了这一幕,不然,在这片大树林子里,还真的只要埋伏一个暗哨就够了。但同时也让陈洪亮有了个兴奋的发现,敌人的兵力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多。
听到四周又有虫鸣,他心里放松多了,开始一点一点地下树,然后从侧面向着与小杨约定的那个点爬去。
一点一点地移动,一爬一停地倾听,一次一次地确定,终于,快要到那个约定的地方了,但问题又来了。
在树林子里,树多草多不稀奇,枯木横拦在自己面前也是常事,可前面几米处如果多出了个很不协调的小土坡,那就有些碍眼了,至于小土坡旁边的那棵小树,陈洪亮根本就没注意,因为按常理来说,一棵只有三四米高,手臂大小,而且树叶稀松的小树,很难承受住一个正常大人的体重,就更别说藏人了,所以他看了一眼后就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小土坡上。
陈洪亮不敢轻易爬过去,思来想去,只能勇往直前,所以,他先缓缓地接近对方,从小土坡的右边绕过去,一看,没人,再围绕小土坡打了个圈,还是没人,陈洪亮心里多少放松了些,暗笑自己真是草木皆兵。
就在陈洪亮放松的那一瞬间,异变突起。
小土坡边两米处一棵小树下突然跳出一人,拿着枪,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陈洪亮。陈洪亮反应也很快,一听见动静,想也没想就地一滚,在滚动的同时,迅速握稳枪辨别方向,然后也用枪对着那人。那人也许想捉个活的,所以并没有急着开枪。
两人谁都没说话,都只是盯着对方,互相僵持着,但形势对于陈洪亮来说很不利,对方是有时间,消耗得起,可对于陈洪亮来说,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得想个法子。
陈洪亮缓缓地站起来,眼神和枪口始终对着那人,然后陈洪亮一点点地向后退,可那人却不放过他,他没喊,也没表示什么,只是一点一点地紧逼过来,两人始终保持着三米左右的距离。
就在陈洪亮实在没法子,都想着首先开枪,再开枪时躲闪,拼着挨一颗“花生米”,也绝不和对方在这儿消耗时间时,却突然觉得对方的身形很眼熟,更让他产生怀疑的是,对方的脑袋上好像有个环形草圈,就他所知,敌人简单伪装的习惯是:像女人长头发一样,把草从头披到腰部,而我军因军装本身颜色就有利于与环境的相结合,所以都只习惯性地编个草圈。想到这儿,陈洪亮低沉地突然试探性叫了声:“小杨?”
对方一震,枪口却没动:“老班长?”
“真的是你啊!”陈洪亮也同样枪口没变,只是快速向对方走去,两人都很清楚,在这种精神高度紧张中,很容易混淆听觉。直到看清楚对方后,两人都才放心地把枪口对地,然后相互拥抱了下:“你小子,刚才吓死老子了。我说你小子不在那边等着我,跑这来做什么,要不是老子反应快,刚才都准备开枪了。”
“老班长,我见你这么久都没过来,还以为你也——嘿嘿,所以我就想来看看有什么忙可帮的,刚到这儿就发现了一个敌人藏在这土坡里正喝水,我哪会客气,用你给我的无声手枪轻易就将对方干掉,刚要来寻你,就发现你从那边爬过来,当时我还以为是敌人呢,就想捉个活的问问这周围的情况,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快,搞得我都有些措手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