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困境的“案中案”(2)

黄金荣在上海滩再狠,再辣,再有威势,此时此刻也没用。是啊!人家是死者的苦主,是嫡亲同胞的兄妹,有权找你来诉苦,倒倒一肚皮的苦水;也有权要求你,为替你看场子而送了命的死者报仇雪恨!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你还能说什么?

唉,真他娘的塌台啊!

黄金荣恨不得抽自家几个大头耳光。不是么?你堂堂上海滩的一个权势人物,手下门徒号称上万,可就是保不住手下的亲信,硬碰硬地让人家在你的游乐场门前一阵乱枪给打死了,并且连凶手都抓不到,你还有脸在上海滩混?

他还不能下楼去劝!为啥?唐又美虽年轻漂亮,但撒起泼来,不亚于一只雌老虎,他不敢当面去劝说。不然的话,她就会像一块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你身上,拉都拉不下来。况且,他就是想说,也是白说,因为没有让人家看到结果。他的话在唐又美那里已经失效!

幸好有李志清。有她在前面挡着,黄金荣还不至于被弄得没有一点“落场势”沪语,下台阶。。

喔唷!谢天谢地,在李志清的苦口婆心相劝下,好不容易,总算将唐又美打发走了。

那又怎么样呢?

黄金荣在负疚中,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唉!下雨了。不然的话,他一定要亲自去找金九龄,给他施加压力,速速将杀人凶手捉拿归案。

是的!他定规是要亲自去找金九龄说话的。不然的话,这个据说与“江北大亨”顾竹轩还是儿女亲家的“赤佬”沪语,人。就不会着急,甚至还会跟我打太极拳。

“先生,”这时,有人悄悄的进了房,像鬼影子似的立在了烟榻边,这一声喊着实吓了他一跳。

“永昌?”见是他的私人司机丁永昌,黄金荣不由得嗔道,“你个赤佬模子,鬼头鬼脑的,存心要吓死我啊。”

“先,先生。我,我哪能敢呐!”丁永昌嬉着脸笑着说。

“下雨天,我不想出去走动。你,你就在家里歇歇吧。”黄金荣看了看天色,又挥了挥手。

丁永昌一反常态地站着不动。

“你,你……啥意思?”黄金荣不由得一愣。然而,丁永昌毕竟是他所赏识、所信赖的门生兼私人包车的司机,还兼贴身保镖,黄金荣不会对他大声地呵斥。他见丁永昌站着不走,便晓得,这小赤佬肯定有话要说,而且内容一定很重要,便拍了拍烟榻,说:“坐,坐,有啥闲话,尽管讲好了。”

丁永昌(1894—1952),江苏川沙今浦东新区。人,绰号“野鸡阿昌”。为啥得此绰号,那是与他的经历有关。他原本是上海郊县,世代都出泥瓦匠的川沙乡下的一名泥瓦匠。丁永昌虽生在乡下农村,却很有眼力,人也极聪明,由于他的工作无固定场所,上海人称为做野鸡生活的,他也就得了这个绰号。

丁永昌年纪轻轻就过江来到上海租界地带混饭吃。先是帮有钱人家种种花草,修修房子,筑筑楼;后来,看到上海滩青帮势力大,有混头,便投在了“通”字辈人物周义田手下为徒。再后来,周义田看着别人开着自备包车很有气派,就让“头子活络”沪语,脑子聪明。的丁永昌去学开汽车。没想到,他非但学得快,而且车子还开得蛮好。后来,周义田落势,丁永昌见黄金荣势力大,就转投了黄门,又成了黄金荣的车夫。他在开车之余,手脚勤快,“钧培里”院子里的花草鸟鱼,都由他来照应。因此,丁永昌非但受到黄金荣的亲宠,还得到了黄家上下的认可。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