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雷震听声音,知道是舍知植里到了,这女人自从在五龙洞被吓神经了以后,行事越发地不可理喻。
她本可以选择回日本,或者是继续追随川香樱子做残杀中国人的事,但是,她却选择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章雷震跟川香樱子斗法。
舍知植里自有她怪异行事的法则。
她在此刻出现,既有她自己对鬼见愁这么一个使她屡屡挫败的几乎无懈可击的对手的善意提醒的私心,也有作为谍报人员,敢于将己方态势亮给对方的挑战意味。
舍知植里闪身从门侧走出来,满脸不在乎地看着章雷震……一个手下败将还能有什么资格跟胜利者叫板……这颇让章雷震费思量。
“唉,鬼见愁,你的第一个女人是谁?”舍知植里突然问出了这么一个让章雷震颇感意外的纯女人式问题。
章雷震连头也没抬,甩手就扔出了一个坐禅用的蒲团,舍知植里毫无防备之下,被结结实实地捂倒在地上。
“好你个鬼见愁,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你……你怎么对樱子不那么粗鲁!”舍知植里从地上爬起来,恨恨地把蒲团撕成了一堆乱草。
“……”
“中国男人,你不想要我这个很会侍弄男人的女人陪睡吗?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樱子,你只当在春风楼里跟红牌妓女风流了一把。”
“滚你娘的,再在这儿污辱佛家圣地,老子挂天灯凌迟了你!”章雷震恶骂道。
“好啊,杀啊,今天我送给你杀,”舍知植里一脚踏进房门,扭着她纤细的腰肢往前走近了几步,却又有点怕章雷震真的用那雷霆手段在她身上施暴,两眼极为警惕地盯着章雷震。
“老子现在不想听你这个神经不正常的东西聒躁,你放心好了,我……跟你——肯定有狭路相逢的时候,你记住了,我会让你死得非常光彩夺目,滚!”
舍知植里却跟中了邪一样,得寸进尺地挪着步,靠近了门侧的一把椅子,坐了上去。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又跟章雷震叫板:“鬼见愁,你不觉得你太春风得意了吗?你不觉得你这么轻而易举地摆脱了川香樱子,又能哄得焦京芳这个傻呆呆的女人团团转,好像要吃尽天下女人了吗你……”舍知植里似乎对章雷震跟川香樱子那么麻糊的月夜搂抱相当醋酸地不满,所以,这话在章五岳的耳里听起来,感觉有点词不达意。
“我跟女人怎么样与你何干?你作为战败者,现在要做的是跟你同类的那些战争狂热者一起为你们残杀了的中国人,剖腹,以死谢罪。”章雷震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吓得舍知植里从椅子上弹起来往后退了两步。章雷震却瞅也没瞅舍知植里,背着手看着窗外,“如果你真的能自己干掉自己,我会不嫌麻烦地找块坟地埋了你,不过,现在,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臭摆活……”章雷震伸出巴掌,“限你一分钟时间,立即从我眼前消失,要不然,我扇你到海里喂王八。”
“别趾高气扬好不好,你们的西北军在北平、天津,还不是摆设,我们的军队可以在你们的城下进行实弹军事演习,二十九军的那位宋军阀还不是连个屁也不敢放……你在这个偏于一隅的小岛城臭威风,有本事,你领着千军万马跟我们打呀,哼……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怪!”
舍知植里知道自己的话会触怒这个暴脾气的鬼见愁,所以边说边跳到了房子外面的石墩子上,踮着脚,嘴撇着,一副不把鬼见愁惹得火冒三丈誓不罢休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