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复榘本来心情很好。昨天晚上,他享受了日本的老熟人花谷送给他的日本娘们,一早醒来,又合计着以日本人的压力迫使章家、刘家、澹台等五大家族让出金矿的股份,只要金矿一开,那岂不是日进斗金的风光日子天天有么……
可是,等他穿上睡衣,打开窗子时,听到的却是山呼海啸般的“打倒军阀韩复榘,反对日商克扣工资,反对内战”的口号,卫队长又不合时宜地进来报告“监狱墙于昨夜不明原因倒塌”的窝心糗事。
他立时火冒三丈:“他奶奶的,我韩某人给你们打跑了恶霸张宗昌,让你们过上了好日子,他娘的反起老子的裤裆来了,抓,给我把领头的地下党全抓起来。”
“我们来了,要不要现在就枪毙呢?”章雷震和澹台雷英悄无声息从低垂的窗帘后的阳台走出来,站在韩复榘面前。
“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鄙人就是鬼见愁,韩主席通缉了五年多的要犯,怎么样,是杀头还是活埋?”章雷震从容地走进客厅,坐到了沙发上。
“请吧,韩主席——请坐。”澹台雷英亦优雅地请袒胸露腹的韩复榘到客厅就坐。
卧室里,陪了韩复榘一晚上的日本女特务山口淑子,一听有异常情况,抽出枕头下的两只手枪,闪身出来,一支对着澹台雷英,一支对准了章雷震,冷冷地道:“鬼见愁,我找你很久了,没想到你会笨到自己送上门来,你这G党的顽固分子命还真大,杀了那么多帝国间谍精英,居然还能活到现在……”她又一摆头,冲着韩复榘道:“快,把这两个人抓起来。”
韩复榘一听这话就上火,用手指着山口淑子,“娘的,你是主席,还是我是主席,滚,用不着你一个日本娘们在我韩某人跟前指手画脚!”
山口淑子左手把枪口一转,对准了韩复榘的光头:“听我的命令,叫你的卫队把这两个G党的重要人物抓起来。”
韩复榘哪会想到这个跟他刚刚滚过床的女人竟会如此心狠手辣,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一时间竟手足无措,站在原地,僵住了……
“山口小姐,要不要我帮你上子弹。”章雷震把玩着手里的两只弹匣,顺手给韩复榘拿了一件外衣,扔到了他的肩膀上。
韩复榘如梦方醒:娘的,拿把空枪唬我。大肥的身板一晃,一撩他那宽大的睡袍,晃着他那阔肩,往前走了几步,冲山口淑子一瞪眼:“你奶奶的,还说是什么洋学生,我最烦跟我睡觉的女人对我动心机。”
他突然一矮身,一个扫堂腿把山口淑子扫到了地上,一脚跺在山口淑子的背上,抓起她的头发,恶狠狠地说道:“你个小日本,敢用枪口对着一省之主席,活腻了你!”又一扭头,冲外面喊道:“卫兵,给我把这娘们关起来!”
四个卫兵抢进来,押住山口淑子,带到了门外。山口淑子散着头发,恶狠狠地回头嚷道:“你这头蠢驴,跟G党分子搅在一起,早晚死路一条,你最好现在就把我放了,要不然……”
“拉下去,重打二十军棍!”韩复榘怒吼。
他回头对着章雷震和澹台雷英却又换了一副笑脸,“二位见笑了,我韩复榘是个粗人,弄得内部的新生活一团糟,我这就换了衣服再来跟两位高雅人详谈。”
章雷震给澹台雷英做了一个“原来如此”的手势:传说中的能做伟大诗词的韩复榘果然不同凡响,出语惊人。
韩主席换上了一身比较随和的对襟棉布褂子,还颇动了一番心思地换了一双布鞋,嘴里含了一个烟袋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