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 恍惚季(4)

 

一直到清晨,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但很快又被一阵呼噜的声音吵醒,豆丁正迎着晨曦,用她硕大的屁股对着我,拱在盘子上奋力地吃早餐。我正想问候她的好胃口时,见她忽然转身进攻起了另一盘。

“豆丁,你怎么吃两盘?”我大惊,其中有我的一份。

“刚才吃错了,这盘才是我的。”豆丁的话让我一阵眩晕,但大势已去,我只得将豆丁留给我的残羹冷炙吞进肚子里。

那天,我被饿得前胸贴后背。

谁会是孩子的父亲

跟我一样,没有自信,而且也被视为奇怪的人。

只是我已从那里,得到自信。

也因为,让我不再觉得自己是个奇怪的人。

现在我几乎又以同样的方式,鼓励。

会不会也因为我,

不再觉得自己奇怪,而且有自信呢?

几米

周六,小米和小花本打算带我和豆丁去郊外玩的,所以,我周五晚上便睡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好觉,希望可以精神抖擞地出门。

不料一大早就被吵闹声惊醒,并且那争吵声越来越激烈,我睡眼蒙眬地站起身,发现一旁的豆丁不见踪影了。环顾客厅一周,看见她正撅着屁股,附耳在小花和小米房门口探听。

我屁颠屁颠地追了过去。“怎么回事?”

“嘘。”豆丁对我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很是不屑。“他们好像在为什么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这不用看都知道。”对于豆丁的分析能力我也嗤之以鼻。

“你要听我解释,你一定要听我解释。”房门打开,小米泪流满面地冲了出来。小花只是铁青着脸不做声,手里拿着一个皮夹,我能认出来那是陈明的,在宿舍的时候,总看到陈明拿在手里。

“他来找过我,就一次,真的只有一次,我发誓,”小米几乎就要跪在小花面前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而且他以后再也不会来了。”

“一次……”小花第一次那样冰冷地说话,“一次还不够吗?”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白色的棒子,“还不够吗?”

我看到小米惊愕的眼神和小花颤抖的手,一旁的豆丁紧闭双目,哀叹道,“这下全完了。”我还没来得及向豆丁请教那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小米开始了哀求。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想要告诉你,我就是想今天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小花,”我看见小米艰难地站起来,“这是你的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沉默中充斥着怀疑的空气。

小花摔门而去,小米跌坐在地板上抱膝恸哭。一个美好的周末就这样化为乌有。我和豆丁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并排躺着。

“小花是怎么知道小米有孩子了呢?”我对那根白色的棒子感到很神奇。

“验孕棒。”豆丁对我的无知深感悲痛。

“但他又怎么知道小米怀的就不是他的孩子呢?”为了挽回面子,我决定问一个犀利、难以回答的问题。

果然,豆丁沉默了,半晌才说,“我以前一直以为小花是个好男人。”她这话很有歧义,难道小花现在就不是个好男人了吗?或者说小花一直就不是个好男人?不论我如何逼问,豆丁就是缄口不言。

那之后的几天里,脑袋上空都是愁云笼罩。小米恢复了平静,照例会每天大早就做好我和豆丁的早餐,然后出门。晚饭时候也会准时回来为我们准备食物,接着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直到第二天清晨。

周而复始的生活,让我觉得失去小花的小米就好像失去地球的月亮,没有了运行的方向。对此,豆丁不予置评,她更多时候只是望着窗外,一动不动。那次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我们都有了一些改变。

  

读书导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