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为经济号脉（9）

　　王清江指着办公楼前的雕像问道：“这个雕塑是不是敦煌飞天图？”
　　
　　不是。是李寻思设计的火焰图：一片熊熊燃烧的烟叶,一女子举起这片烟叶,飘飘欲飞。底座上铭刻着一行字：今日火焰不尚旺。意思是烟厂还没到最兴旺的时刻,不要松劲,“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虽努力”。
　　
　　“好！没想到寻思这家伙还有一点艺术细胞。”王清江表扬道：“这字是谁题的？”
　　
　　也是李厂长写的, 张副厂长回答。
　　
　　王清江愕然,相处这么多年,还没听说李寻思会书法。这几个字不是一般的人能写得出来,即使是书法家也难写出这样的效果。不简单！不简单！！王清江连连称道。
　　
　　王清江站到远处看整体效果,发现了问题。“张厂长”他说：“那个女子的三围不是按照36 、21、36的比例来塑像的,你看胸部的比例大夸奖了,腰的比例可以但腰太长了,那有这长的腰。”王清江很专业地讲。
　　
　　张副厂长不懂,只是一个劲地点头。王清江发现跟他讲是对牛弹琴。不讲,又处在兴味盎然的状态,控制不住自己。王清江不甘心就此收场,心里的话不发泄出来总不舒服,便命令张副厂长打通李寻思的电话,要在电话里补上这一课。电话通了。
　　
　　“伙计,你在干什么？连我都不接见。”王清江故意将他一军。
　　
　　李寻思正在周边城市街头促销香烟,环保局要罚他的款,理由是在大街上发烟抽烟污染了环境。这是托词,实质就是要钱。王清江的电话他不得不认真接。“书记哎！您批评得有道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个缺陷,是一位画家大师告诉我的。还是书记对女人了解深刻。”李寻思讲完后笑了起来。
　　
　　幽默能拉近距离,当然关系不好幽默不起来。李寻思是聪江的宠儿,领导干部喜欢他,一般干部喜欢他,工人喜欢他,农民也喜欢他。哪来的魅力？干部的工资靠烟厂发,工人都想到烟厂上班,农民种烟叶发财。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收起电话。手下的人与环保局的人争得面红耳赤。李寻思制止了争吵,问环保局的同志罚多少钱,对方说2万。好,2万就2 万,但必须拿文件来,看是犯了那一条那一款。那有什么文件？李寻思知道他拿不出文件,把条件再放低一点,说：“这样,我们不看文件,如果你们敢在报纸电视上说对聪江烟厂进行了处罚,就能证明你们做得合理。我们立即付2 万元现金给你们。我说话算数。”
　　
　　这还不容易。不用号召,一致对外。一致对外是传统又是团结的表现。对付外地人,本地人的民族意识爱国热情特别高,当晚的电视新闻上就播出一条消息：本台通讯员报道,市环保局今天在执法检查中发现聪江卷烟厂在我市中心城区向市民派发三个品牌的香烟。环保局官员认为,聪江烟厂名为让市民品烟,实为污染环境。由于不要钱,接受品烟的市民涌跃,中心城区上空烟雾笼罩,地上烟灰烟蒂遍地皆是……同时配发画面,把聪烟大受欢迎的场面暴露无遗。
　　
　　第二天,执法人员拿着报纸领罚款。李寻思不仅爽快给钱,而且加了一万。对方不解。李寻思握着来人的手,说：“谢谢合作,感慨你们给我们聪江烟厂做了宣传。”
　　
　　原来如此……
　　
　　三十一
　　
　　马难生决定赴香港招商引资。
　　
　　不出去不行,坐等待客就是坐以待毙。香港是国际大都市,各国财团在香港设立了办事机构,有雄厚的资金优势。聪江正处在大改造、大变革、大建设时期,有资源有项目,就是没有资金。大家都知道香港有钱,都在打香港财团的主意。花落谁家？有项目不见得能引来金凤凰。要请,要上门请,要有刘备三顾茅庐的诚意,要让人家看到希望,看到钱途。谁能做到双惠双赢,财团就跟谁共谋霸业。说得土俗一点就是相亲,除了比媒人的嘴功之外,就是看双方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