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探路（4）

　　上访的人打乱了的计划。到那里去呢？司机有经验,王清江不发话,就只管往前开；反正聪江的地盘大得很,到那里都是他统治的范围。
　　
　　窗外的景色就是王清江的灵感。见什么看什么,信马由缰。突然他要停车,是解小手。又要停车,是就地搞调查研究。这样的事经常发生。
　　
　　车子还在往前开。王清江不回答杨南可的话。
　　
　　杨南可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估计他碰到了不顺心的事,便建议打猎。车屁股后面放着两支双管猎枪。
　　
　　王清江懒得答理他。
　　
　　杨南可终于闭嘴了。
　　
　　电话响起,杨南可取下车台移动电话。
　　
　　“是花大姐的电话,”杨南可对王清江说。
　　
　　王清江接过递来的电话,开口说话了：“喂！小乐吧！有什么事？”履行公事的几句话后,便是笑声迭起。
　　
　　开始笑了,这是好的兆头。杨南可因此而高兴起来。王清江高兴,他可以少挨批评。王清江不高兴,这一天过得很累。
　　
　　王清江放下电话,说：“到顺吉娱乐城。”
　　
　　顺吉娱乐城坐落在老城区,离聪江市委办公楼不远。聪江城区分老城区和新城区,也可以按城东城西来划分。过去城西比城东繁华。城西是老城区,是县城,有1700年的建城史。城东是在皑山脚下的荒山坡上建起来的新城区,1965年建地区时才开始大兴土木。很长一段时间,城西的繁华与城东的荒芜形成明显的落差,城西人瞧不起城东人。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建区之初,需要大量的干部,从城西当时叫聪江县拟调的干部找种种理由拒绝赴任。以至于地直机关没有多少本地人。如今,形势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正好倒过来了,城东比城西不知繁华多少倍？十层以上的建筑全部在城东。
　　
　　当城东与城西两处建筑相连时,聪江县改为聪江市。
　　
　　老远就能看到乐花子站在门口迎宾。王清江走下小车,神采飞扬地说：“小乐,你把我拖得这地方来好不好？”嘴是这样说,心里乐滋滋。乐花子回击他,“王书记,你累不累？这又顾忌,那又顾忌,当书记就不是人。”
　　
　　好个小乐,真会说话。王清江同其他人握手后上楼。
　　
　　落座后,乐花子把她的表弟特别推荐给王清江。乐花子说：“王书记,这是我表弟,叫周通海,是这个娱乐城的董事长兼总经理。”屁的表弟,是乐花子扯谎的表弟。他这个娱乐城,是聪江市著名的“炮楼”。何谓炮楼？即打“炮”的地方。每到晚上,苍蝇蚊子纷至沓来,生意火爆。有钱大家赚,这是江湖的规矩,于是,红道黑道、大鬼小鬼都来分钱。分得他不得安宁。必须请钟馗来打鬼！在叔叔周密的授意下,他求到乐花子门下。周密是地区纸厂厂长,知道乐花子是王清江的红人。举手之劳,乐花子爽快地答应。当然,也收下红包,确切地说叫定金。难道不是在做生意吗？
　　
　　站在王清江面前的年轻人,中等身材,西装毕挺,眼镜片后藏着一副十分精明的脸。“多大年纪？”王清江随便问问,显然他的注意力没有集中在周通海身上。
　　
　　他随便,周通海却不敢随便。“ 二十八岁”。周通海毕恭毕敬回答。
　　
　　“周总,跟王书记交换名片,加深印象。”乐花子担当了导演的角色。她本身就是这部剧的导演。周通海忙不迭地发名片。王清江瞟了一眼名片,大吃一惊,说：“什么？你还有金矿煤矿,那一定是大老板。”
　　
　　杨南可对王清江刚才的表现十分不满,有金矿煤矿值得大惊小怪？像没见到世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