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枫的母亲姓郑,是一名退休的中学老师。巩枫的父亲去世得早,老人含辛茹苦,供着巩枫上了大学。她有一个姐姐,嫁到金华营村,姐夫张老汉是个本分的庄稼人,种着十亩多地,承包了八亩林场,生活也还殷实,经常接济他们母子。
谁知三年前的一场大火,将张老汉一家五口烧死了四口,巩枫的姨母张老太太虽然侥幸逃生,但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疯了。
好端端的一家竟然家破人亡。
“我苦命的姐姐啊!”巩母失声痛哭。
巩枫也流泪道:“荣局,我姨母一家就是葬身在‘金华营村特大纵火案’中的。可是作案者依然逍遥法外,没有受到惩罚,这也是我母亲骂我的主要原因。”
巩母抽泣着,握着荣臻的手,“荣局长,这伙人太狠了、太嚣张了。我姐夫人耿直,认死理,他们要姐夫一家搬迁,可是姐夫一家人住在这里几十年了,谁愿意搬迁啊!谁能想到一家人就这样没了。姐夫家好冤枉啊!”
荣臻心情沉重,安慰道:“大娘,您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会受到惩罚的!”
巩枫说道:“荣局,当年李局对‘8·23’大案并案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伙犯罪分子太嚣张,连李局的家属也遭难了。更可恨的是,有人居然把我们辛苦抓到的犯罪分子当成了普通的刑事犯罪处理了,也不许我们大要案大队再插手此案!”
荣臻盯着巩枫道:“巩枫,我知道你这些年一直没有放下此案,你在暗中一直在调查着。我想知道,你到底查到了什么。如果你信任我,就请告诉我。
“你或许已经听说了,我们市局重新成立了‘8·23’专案组,李局即将复出,负责专案组的工作,我直接分管专案组的工作。”
巩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李局复出?太好了!”
荣臻站起身,“巩枫,你的担子将会很重,专案组我就交给李智弓局长与你了。我是向省厅市里立下军令状的,不要让我失望。”
荣臻告别巩母,在巩枫的陪同下走出门,意味深长地对巩枫说道:“巩枫,我们面对的对手复杂也很狡猾,我们要讲究策略,不要蛮干,战场外的斗争并不比战场上的搏杀轻松,懂吗?个人的行为是不能让犯罪分子伏法的,要相信组织,相信上级。”
巩枫目光坚定,神情坚毅,点头道:“荣局,我懂了。”
专案组在荣臻的支持下秘密地成立了,大要案大队的老张、邢丽、肖天、方剑以及从其他部门抽调的15名同志在李智弓的率领下,进驻到距金华营最近的刑警五中队。
一张大网慢慢地张开了……
李智弓的复出,是悄悄地进行的。
当荣臻按照他给自己拟的专案组名单,召集大家开壮行会时,荣臻告诉他们,专案组长是他们的老朋友。
除少数人猜测到可能是李智弓副局长,但大多数人是不知情的。
当李智弓出现在专案组成员面前时,邢丽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她对李智弓充满了敬意。大学毕业后,大胆泼辣、处事果断干练的她当时就被李智弓挑进了刑警队。
在邢丽心中,李智弓就是她的授业恩师。
她冲上去,给了李智弓一个拥抱,然后眼睛一红,竟然呜咽出声,弄得众人都直抹眼泪。谁说刑警无情啊?这些奋战在一线的战友们在血与火的考验面前结下的友谊有多深?没有当过刑警的人是无法想象的。
面对生死,他们都会把生的希望留给战友!
李智弓眼睛也有些湿润,屈辱没有压倒这个年过半百的硬汉。他的信仰、他的意志在逆境面前没有改变,他一直坚信邪不压正,正义一定能战胜邪恶。
这些年,他也没有在家养老,他一直密切地关注着山城黑恶势力的发展,也一直思考着从哪里才能打开黑恶势力的缺口。
目前这股黑恶势力已经发展成为一个组织更加严密、手段更加诡秘的黑社会犯罪集团,如果打草惊蛇,打断了蛇的尾巴,它们的尾巴是可以重新长出的。
山城公安有了荣臻这个舵手,他相信荣臻的斗争艺术,是能够适应山城复杂的社会形势的。
荣臻已经给山城公安这支曾经辉煌的队伍又赋予了新的灵魂。有了灵魂的队伍,就有了主心骨,就有了凝聚力。
李智弓抹去眼泪,舒心地笑了。
他慈祥地拍拍邢丽的肩膀,打趣道:“邢丽啊,哭鼻子会嫁不出去的。”随后瞥了一眼端坐在一边的肖天,小声地问道:“是不是肖天那个臭小子又惹你生气了?” 邢丽俏目一瞪,“他敢!”
众人大笑,肖天惨兮兮的无辜样子让大家更乐了,忧伤而凝重的气氛随着笑声云散。
李智弓言简意赅,只说了一句话:“第一,保密;第二,联络畅通;第三,注意安全。”
荣臻静静地看着专案组成员,也只说了一句话:“我也是专案组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