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年,随着抗战的日益激烈,大量的难民不断涌入香港,而香港又有不少人逃往异国他乡。虽然香港大学在这一年的秋天如期开学,但是学生们却只顾得上关注战局的发展,而无心学业,老师们也同样无心教书,整个校园已经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
就在这一年的12月7日,日军偷袭美国海军基地珍珠港,太平洋战争爆发。
12月8日,香港启德机场遭受日本空军轰炸,港日战争爆发,新界九龙被占,港岛也危在旦夕,港英政府发布命令,所有的大学停课,大学生全部参加义勇军。
何鸿燊被分配在防空警报室做接线生。这个警报室就设在何鸿燊的叔公何甘棠位于炮台道的花园洋房的地下室。何甘棠见到何鸿燊便抱怨道:“这几年,你家遭遇了这么多的磨难,怎么不见你母子来找我?我还叫仆人去请过你妈咪,可是你妈咪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来。”听了叔公的话,何鸿燊顿时明白了母亲的用心良苦,如果不用这些生活的艰辛去磨砺他的意志、激发他的斗志,今天的何鸿燊可能依旧是个无所事事的浪荡公子。
在防空警报室的第七天晚上,何鸿燊被何甘棠叫到一场商务宴会上去做翻译。器宇轩昂、说着一口流利英文的何鸿燊,在宴会上尽情地展现了他的商业才华,深得在场的日商齐滕的赏识。为此,齐滕力邀何鸿燊到他在澳门的公司去工作。
在这个处处战火纷飞的特殊时期,澳门却得以偏安一隅,成为东南亚唯一的国际避难所。这是因为当时在南美的葡属殖民地,居住着几十万日本侨民。如果日本人出兵占领澳门,葡萄牙就会以牙还牙,对日本侨民进行报复,这些侨民将会被杀害或者投入集中营。因此,两国政府经过秘密接触,签订了互不侵犯协议,葡国保证南美日侨的安全,日本则保证不侵犯澳门。
而自从战争爆发后,大批难民涌入香港,致使香港的物价飞涨,母亲做工的积蓄已经很难承受日益昂贵的米价,生活压力越来越大,大学无论如何也读不下去了,前途渺茫,生死难料,如今,香港怕是也不能呆下去了,不如到澳门去碰碰运气,至少战火不会烧到澳门。何鸿燊思索了片刻,答应了齐藤的邀请。
说服了母亲后,何鸿燊第二天就踏上了去往澳门的船,挤在满是难民的船舱里,怀揣着仅有的十元港币,看着小船颠簸着驶离维多利亚港,港岛上的建筑渐渐变小,直至消失。何鸿燊暗暗发誓:“我可不是去澳门避难的,我是去闯天下的,就靠这十元港币闯天下,不混出个人样来,我就不回香港!”也就在何鸿燊离开香港的这一天,港督杨慕琦投降被俘,香港三岛均沦落到日本人的血腥统治下。
来到澳门后,何鸿燊来到了齐藤所说的“澳门联昌公司”。当时的“联昌公司”是由中、日、葡联合经营的,三方各占三分之一的股权。中方代表是香港商人梁基浩,葡方的代表是澳门经济局的罗保博士,而日方代表,就是那位日商齐藤。凭借齐滕的介绍信,何鸿燊顺利地谋得了一份秘书的职务。
战时的澳门,商品紧缺、物价飞涨,很多商人和公司大发战争财。联昌公司因为地位特殊,拥有不少特权,主要业务是以货易货,即用机器零件和船只交换粮油食品等澳门紧缺物资,保证50万澳门居民的生活所需,因此获利颇丰,是澳门最大的官商之一。
除了担任秘书一职,何鸿燊还兼做粮油棉纱业务。在这里,何鸿燊再次发挥了他的商业才华和天赋:他记忆力出众,能将当时澳门两千多个商家和客户的电话号码倒背如流,别人若问起某商社的号码,何鸿燊能当即准确无误的说出来;他眼光独到、商业嗅觉敏锐,总能发现最有价值的商机;他处事圆融,特别善于察言观色,无论在什么场合,和任何人接触,他都能够左右逢源,处理各项事务也是得心应手。
在工作中,何鸿燊意识到,虽然自己精通中英文,但这还远远不够。于是,他便利用业余时间拼命学习日语和葡语。他极富语言天赋,再加上努力刻苦,一个月下来,就比一般人学一年的收获还要大。没多久,他就能何鸿燊的业绩十分突出,深得三方老板的赏识和器重,很快成了这家公司的得力干将。
与此同时,何鸿燊也幸运地收获了他的爱情何鸿燊时被誉为“澳门上流社会最美丽的公主”、“澳门第一美人”的黎婉华相识、相爱,最终结为连理。
何鸿燊在联昌公司做了一年的职员,成绩斐然,才干出众,因而被吸收为公司的合伙人。
奔赴澳门,十元港币打天下
亚洲华人企业家传奇
牟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