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不遂人愿,仅仅过了两天又照面了。
为了给北京来的摄影师送行,李卫汉摆了一座酒席,请了黑哥来作陪,就这样,两人又坐在了一起。但黑哥表现得很有风度,虽依旧不苟言笑,却主动与杜丽娜打招呼,好像那天的事根本不存在似的。
酒喝得很尽兴,客人兴致不减,李卫汉便请他们一起上五楼的夜总会消遣。两个客人轮流请杜丽娜跳舞,李卫汉也搂着一名小姐,一曲接一曲地跳。唯有黑哥不下舞池,默默地在抽烟,杜丽娜本以为他会借机向自己大献殷勤,谁知过了很久也没见他动弹。
等到众人跳得累休息时,杜丽娜故意坐在了他身旁:“黑哥,怎么今天看起来,好像有点儿不开心?”
“可能这种场合不适合我吧!”黑哥瞟了她一眼,“这种气氛太文明,哪是我这样的混混儿该来的?”
杜丽娜听得出他话语中的味道,懒得理他。这时,有个粗胖的客人走过来,唐突地问:“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杜丽娜已有些累了,便耐着性儿推辞说:“对不起先生,我现在想休息会儿。”
“怎么,不赏脸?”那人不高兴了,“我知道你这种女人价钱高,那也用不着摆这臭架子吧?”显然,对方把她当成舞小姐了。
杜丽娜脸色一变,“先生,你误会了。”
胖子还要说什么,黑哥冷冷地道:“这位先生,你应该为刚才的话向这位女士道歉。”
“你是什么东西?”胖子仗着几分酒劲,向黑哥逼过来。
“我是什么东西?”黑哥冷笑着站起来,杜丽娜发现他的眼角瞬间渗出了血丝,样子十分可怕,“你为什么不找人打听打听我是什么东西?”
他这样说着,已伸出右手两指重重地点了胖子脑壳两下,浑身充满了杀气。胖子正要翻脸,旁边已伸过只手来,将他拉向一边,一个穿白色西装的中年人赔着笑对黑哥说:“对不起,我这位朋友喝醉了。”
黑哥冷冷地说:“是你啊!”绷紧的躯体慢慢放松下来。
“他是外地人,刚来没几天,不懂咱绿岛道上的规矩。”
黑哥哼了声:“他不懂,你也不懂?”
“是,是!”那人强笑着,“我在这儿代他跟黑哥赔罪,也向这位小姐赔罪!”
“算了,让他日后说话文明一点儿。”黑哥朝那人点了点头,坐了回去。那人拖着胖子走开了。
经历了这个小插曲,杜丽娜重新打量着黑哥,见他已恢复了先前的样子,就像一头欲打盹儿的猎豹,利齿锐爪都缩了回去。
“谢谢你!”杜丽娜说。
“谢什么?”黑哥头也不抬地说,“其实我倒是挺感激那胖子的,感谢他给了我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可惜情形还不够危急,显示不出你的手段来,是吧?”
“怎么,你想见识见识?”黑哥转头看着她,目光很冷漠。
杜丽娜不置可否,只管喝自己的饮料。别看黑哥替自己出头,可她心里并不怎么领情。连杜丽娜自己也觉着奇怪,她好像故意对他心存偏见似的,对这人的一举一动总是看不过眼。
出门的时候,外面寒气很重,停车场上,一片吵闹,一辆私家车旁站满了人。刚才邀自己跳舞的胖子正在那儿破口大骂,说是玻璃不知被哪个王八蛋全打碎了。
杜丽娜转头看了黑哥一眼,他的神色很平静。
那胖子一看到黑哥露面,就喊:“准是他干的……”踉踉跄跄要冲过来,被之前穿白西装的朋友死死拖住了。
杜丽娜冷冷地看着黑哥:“你觉着这样做很威风是不是?”
“你认为是我干的?”
“难道不是?”
黑暗里,黑哥的眼眸亮晶晶地:“你误会了。”一顿,又道:“真的,他不值得我这样去做。”
杜丽娜并不相信,她认定黑哥这样干是冲着自己显威风,但杜丽娜认为心是拳头打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