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花朵朵》 逃  花


  
  不好意思,我必须承认第一次看到这个词时,有点触目惊心。
  
  我住的地方在一个很偏僻的地方。那里有宽宏大量的老人,有喜欢玩滑梯的孩子,有永远停留在纯真年代的男女,他们谈恋爱的基本工具也是唯一工具,那就是单车。一辆单车过去,你会看到青涩的少年,还有身后那个白衣飘飘的少女。原想,大概在这样含情脉脉的地方,对于一个视觉工作者来说,生活应当是没有涟漪的。而偏偏在那个片刻,我遇见了桃花。
  
  那是真正的桃花。嫣红,粉白,大大的一片,你大概能想象灿烂是怎么一种概念。那种盛开的程度,真的会让你感觉到桃花的舞蹈,张狂而没有固定模式的舞蹈。蝴蝶纷飞。
  
  我就是在接近眩晕的一瞬间想起了以前老感觉亲眼目睹的一个故事。诚然,这个故事萦绕了我足足二十年。
  
  那个女人,我应该是认识的吧。她以前叫V,遇见我后改成了逃之夭夭。她应该是那种比较专一的女子。你看过她小时的照片,她在铁路边上张开双手像在等待某人的拥抱。那时的她会咧出虎牙,笑得好看。但那样的笑,现在却是很少见了。她钟情于一个男人。但因为那个男人家庭原因,和她分开了。她若无其事继续生活。只是不再认识陌生男人。
  
  她觉得自己会这样淡定从容地喜欢一个人,直到老死的一刻。
  
  但事实上故事在很微妙地发展。她原来喜欢的那个男人叫LY。十月出生。北京人。她分手一年后的同一天,路过超市时忘记带钱,一个男人帮她支付了全部费用。她不经意发现那个男人竟然也叫LY,十月出生。北京人。她逐渐接受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要比以前的那个细心体贴,但却缺少了事业心。后来因为价值观问题,好胜的她和第二个男人分手。在她平静的过了一年后,她去了避风堂。在那里她遇到了第三个男人。她惊讶地发现那个男人也叫LY,十月出生。北京人。她当时就傻了。莫非这是命运的安排?三个男人,三个LY,三个十月出生的北京男人。
  
  这个故事有条不紊进行着。一年后,她因为受不了第三个男人的大男子主义再次分手。她平静过完一年后,决定不再和任何男人说话。因为她怕又遇到LY,又是十月出生,又是北京人。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场噩梦。
  
  可故事结果是,那一天,她的手机响了。她的手机还是第一个男人送她的手机。她接电话后,那个男人自报家门,我叫LY。十月出生,北京人。她想都没想就挂了电话。这个时候,有人敲门。她开门,看见门口站着LY,她第一个男人。
  
  他说:“这两年,我抛弃了家里给我的一切,然后努力靠自己的手去生活。其实你遇到的那两个男人都是我哥们,我需要时间去改变一切,而我又怕你不等我。现在我自由了,我白手起家,就算我们在一起家人也不会反对了。”
  
  他说完,她只是笑笑。一切都不重。逃之夭夭同学说这这个故事时,比我还决绝。
  
  我那天惊讶地发现我和她是同一类人。一样东西,曾经想要,但又得不到,就会干脆比较。这个故事的结尾出乎我的意料,她安静的关门,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第二天买了火车票。她直截了当地离开了北京这个城市。
  
  用她的话来说,她要做一朵义无返顾的逃花。虽然有些东西看起来仿佛注定是你的,但从另个角度分析,那些东西又仿佛注定不是你的。桃花很美,但也许只是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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