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的窗外是一棵千年的银杏树,现在它的叶子已经变成了浅绿色,再过几天它就会变成金黄色,那是我见过的最纯正的金黄色,到时候我会把这种金黄色的叶片寄给你,你可以用来做书签。
真想你啊,天娇。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变得如此的儿女情长,你一定笑话我了吧。
天娇,写了这么多,我才想,这也许就是通常说的情书吧,在没有得到对方允许的倩况下,我有些一厢情愿了,在请求你原谅的时候,我依然要说,请求你接受,请接受一颗热烈的、真诚的心,请接受一个共和国未来军官的爱。
还不想放下笔,可是楼下已经有同学在催命一样,要去洗个澡,晚上要干干净净晚点名。明天见。
祝
愉快!
向你求爱的张少伟
9月1日
戴天娇看完了信,就好像在大热天吃了一个冰棍一样,有一种宁静舒服的感觉。她用手托着腮,静静地看着养鱼池的水面,水面清澈碧绿,偶尔有一圈小小的涟漪,幽雅地表演一下,又消失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这是爱情,是真正的爱情。她感觉到一种像光穿透心脏般的深刻,那是爱情对她身心浸润后的深刻。
43
杨新民回了一趟老家,带回了许多好吃的,他毫无保留地都送到了任歌这里。他来任歌她们宿舍的时候,任歌没有在家,朱莎莎满脸灿烂地收了下来,并且说了一遍又一遍的感谢话,杨新民高高兴兴地走了。
任歌回到宿舍,听了朱莎莎的一番描述,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谁让你收他的东西了?”
朱莎莎辩解道:“这有什么?人家有送东西的自由嘛。”
“你不知道吃了别人的嘴软吗?”任歌老大不高兴。
“没那么严重吧,再说了,我看杨干事也是真心对你,嫁给这样的人也不错。”朱莎莎说。
“那让给你嫁吧。”任歌气恼极了。
“你呀,任歌,你就是得理不饶人。”朱莎莎很宽容地说,“可惜我没有那样的福气,杨新民喜欢的不是我,当然,我也不会喜欢他。”
“你明天把东西还给他。”任歌说。
“人家又不是送给我的。要还也是你自己去还。” 朱莎莎说。
“可是,你为什么要收呢?”
“我能不收吗?你要是在你也会被他的那一份真情打动的,你没有看见他有多真诚,让你觉得你在他的面前就连说一个不字的勇气都没有了。”
“那我就该收下,欠他的情?”任歌哭丧着一张脸。
“那我怎么知道?现在已经是你的事,跟我无关。”朱莎莎说完,就自顾自地拿起一本书看着。
第二天,任歌真的把杨新民送来的东西还了回去。当时,杨新民都懵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任歌把东西一放,说:“杨干事,谢谢你。”听得出她是在压抑自己的不满。
“谢什么?这是专门给你带来的。是我姐姐亲自准备的,她叫我一定要给你,不让我自己吃了。”杨新民说。
“你姐姐?你姐姐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这样交代你?”任歌惊讶道。
“我……我姐姐当然也是你姐姐。”杨新民越说声音越小。
“你……我……。”任歌话没有说完,一扭头出了杨新民的屋子。
任歌只觉得肚子里好像装进了一只打得胀胀的气球,顶得她整个胸腔都很难受,她想,难道爱情就是这样吗?难道男人就这样固执吗?毫无理由的固执。难道被追求就是这样的让人感到难受吗?为什么一切都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以为爱憎应该是如云彩一样迷人,是那种飘浮不定的迷人,是永远无法把握的迷人。可是现实里爱情竟这么实在,这么狰狞,以至让人无法接受。
走到路口通上了戴天娇,看样子她才从科室里回来,那张脸不仅有生气还有光泽。
“任歌,你去哪了?”戴天娇的声音里也透着一种兴奋。
“哪也没去,随便走走。”任歌的情绪毫不掩饰地带了出来。
“不高兴啊?”戴天娇小心地问道。
“哎,天娇,我这个人是不是让人感到特别轻浮?”任歌突然问。
“什么意思?你听到什么了吗?”
“没有,我就是问问。”
“怎么会呢?对你绝对没有这样的感觉。”戴天娇很认真地说。
“可是,全院这么多的女护士,杨干事怎么就觉得和我谈恋爱最合适呢?”任歌一脸的不解。
戴天娇一听,“噗哧”一下笑了,“你啊,说明你人好,人可爱呗。”
“不开玩笑。我都难过死了。”任歌说。
“杨干事眼睛够毒的,像他那样的人就喜欢你这样有才能的女孩。这叫志同道合。”戴天娇很认真地说道。
“我不喜欢他。我不要志同道合。再说了,我怎么跟他志同道合呢?”任歌说。
戴天娇被她这话怔住了,她在心里想,是啊,爱情应该是互相的吸引,互相的倾慕,就像她和少伟一样。她看了看任歌,从心里同情起任歌来,可是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用胳膊挽住了任歌的胳膊,好像这也是一种语言。
花样女兵(十)(4)
花样女兵
王曼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