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样女兵(六)(2)

  “什么事?”任歌问,“夏冰。”
  
  “哎呀,快,快跟我走。”夏冰拉着任歌就走。
  
  “不行呵,我这里没人怎么行?”
  
  夏冰放开任歌的手,走回办公室,对着杨干事说:“杨干事,你帮着看一下呵。”
  
  杨干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应着。
  
  “什么事嘛?”任歌边被夏冰拖着走,边问。
  
  “烦死了,17床那个死老头,把手动肿了。我怎么也打不进去,他又是一分钟都不能停止补液。”
  
  任歌就任凭夏冰拖到了外二科。她知道夏冰要她帮忙为一个老头穿刺,她还知道夏冰的穿刺技术在她们五个同学中是最好的,她打不进去的病人,一定是非常难打的。
  
  “我能行吗?”任歌说,“你都打不进去,我更不行。”
  
  “反正我已经没感觉了,换个人可能会好一些。”
  
  说着她们已经来到了外二科的四病室,房子里亮着耀眼的灯光,一个枯瘦如柴的老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床边站着一个农民模样的小伙子,看到她们进来,木头一样的脸上毫无表情,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病床边放着一辆治疗车,治疗盘里乱扔着一些用过的棉球、棉签,可以看出刚才夏冰曾经努力过。
  
  夏冰走到床边,抓起病人的手,捏了捏,像捏了一团面,又把手掌铺平,用自己的手掌在病人的手背上拍了拍。
  
  “这是最好的一根血管,你来看看。”
  
  任歌从工作服的上口袋里捻出口罩,戴了起来。她来到病床边,也像夏冰一样,抓起病人的手,又是看又是拍,又是揉。接着她向夏冰伸出了手,夏冰把止血带递给了她,她在病人的手腕上一点扎好了止血带,又向夏冰伸出了手,夏冰就把一支浸满磺酒的棉签递给她,她在病人的手背上涂上碘酒,病人的手背上立刻出现了酱油色的一团,她把用过的棉签向治疗车下一扔,又向夏冰伸出了手,夏冰把两支浸满酒精的棉签递给她,她就沿着病人手背上的那团酱油色,又涂了一遍,酱油色消失了,她把用过的棉签又扔到了治疗车下面。
  
  这时她拿起穿刺针头,用手把针头上的套管取下,右手捏住了针柄。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夏冰,夏冰突然觉得任歌像阿尔巴尼亚电影里的那个女医生,不过,她没有把这种感觉告诉任歌,她垂下了眼皮,她不想再看到失败,如果那样,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半夜去把护士长叫来。
  
  “好了。”随着任歌轻松的声音传来,夏冰一下子活了似的,“太好了,太好了。”接着她就忙着给任歌递胶布,一条、再一条、再一条。
  
  “固定好一点,这老头特别爱动。”夏冰说着。
  
  收拾完东西,夏冰对任歌说:“你现在真行呵,进步大了。”说完,夏冰又说:“任歌,我们开始吧,我们一定要发明一种东西,让穿刺变得简单,让病人少受点苦。”
  
  任歌看着神色坚定的夏冰,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只有任歌知道,夏冰到一五八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借一五八的学术气氛,干出一番事业来。她忙说:“干吧,我支持你。”接着忙说,“我得赶快回去了,下班时叫我,我们一块走。”
  
  “哎,任歌,杨干事怎么在你那。”
  
  “我……我也不知道,哦,对了,他来拿点药。”
  
  “哦。”夏冰点了点头。
  
  任歌回到办公室见杨干事还好好的坐在那。
  
  “你怎么还没有走?”
  
  “不是让我在这帮你看着吗?”
  
  任歌无话。沮丧地坐了下来,刚刚因为穿刺成功得到的那一点好心情,一下子又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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