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荒宅的故事(5)

    
  此时,夜风中一丝微风吹来,仿佛幽怨的叹息吹拂着小夏的头发,感念她百年之后一点同情的心意。
  
  万里快递的装备一到,阮瞻就忙碌起来。
  
  他先是站在房间里用望远镜观察整个河势,又拿着一个古怪的工具到河岸去转了一圈,选择晚上下水的方位,然后就仔细检查各种装备,最后呆在房间里静思默想,一言不发,晚饭也不吃,一直到午夜时分。
  
  当他终于动了的时候,小夏松了一口气。阮瞻这一整天的严肃劲弄得她又紧张又兴奋,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她好心地问。
  
  “如果你硬要跑到阴风阵阵的河岸上去捣乱,我也没办法。”
  
  充满正义感是一回事,为人义气也不错,可让她半夜三更去空无一人的河岸上望风,她还真不太敢。可是这个人明知道她没胆子这么做,却故意要挖苦她,真刻薄。小夏干脆赌气不理阮瞻,可是她忍不了多久,看到阮瞻割破手指,用血在几张黄纸上画着奇怪的字时,又忍不住问:“为什么要用血?”
  
  “血咒的力量更强。”
  
  “可是——那纸在水里不是用不了吗?还是你把它贴在岸上?”
  
  “我说能用就能用。”他一边回答一边写,然后考虑到这个恶鬼的厉害,决定多写几张,于是又割破了另一只手指。
  
  小夏在旁边看得心惊,慢慢凑了过来,讨好地说:“你不疼吗?”
  
  “疼!”阮瞻停下来,很认真地看小夏,“不然割你脖子上的血,那样效果会更好。”
  
  看他拿着带血的刀咬牙切齿的神情,小夏吓了一跳,连忙躲远了一点,但随后知道阮瞻是在开玩笑。不过这次她并不介意,因为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并不像自己那么紧张,感觉胜算大了一些,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阮瞻专心地写完,然后拿出一个小纸盒递给小夏,“这个你拿着,万一有什么危险,捏碎外层的蜡,就会没事的。”
  
  今天他静默的时候感觉心绪不宁,把小夏一个人单独留下还是不怎么放心,所以他把这个预备危急关头用的血木剑给她。那个恶灵埋骨之地被人掏了,它一定会有所感应,相信会火速赶来,到时候大斗一场在所难免,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一定不能让小夏在现场的原因。
  
  而如果恶灵发现小夏在什么地方藏着,对她下手也说不一定。好歹他有了危险还可以想法子跑,如果她遇到怒火中烧的凶煞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那种程度的愤恨之气,她的宝贝护身符也不能保护她。而他既然答应了万里会让她安全,就一定不会让她有事。只要那恶灵不能合二为一,他还是很有机会拼一把的。
  
  小夏打开盒子,发现是上次阮瞻去她家时为了以防万一的法器。“这个给了我,你用什么?”她第一次感到自己也许真的是个拖累。
  
  “今天我只是去探探底,又不是决一死战,暂时用不到。再说它有多大能力还是未知数呢!”阮瞻哄了小夏一句,然后拿起东西,“我走了,你别乱跑。如果真的好奇得不行,就关了灯躲在暗处悄悄看,别让什么东西感觉到你,无论看到什么也千万别出去,否则吓死你与我无关。”
  
  小夏点点头,目送他离开,然后关掉灯趴在窗帘后面用望远镜偷看,手里紧紧抱着那个纸盒。过了一会儿,她看到阮瞻不慌不忙地来到河边,穿戴好装备潜下河去。
  
  此时,一片乌云遮住了本来就弯如银钩的月亮,窗外一片漆黑,河面微微起伏着,隐隐透露着不祥的气息。
  
  小夏忐忑不安地等着,眼看一个小时多小时过去了,时钟已经指向凌晨两点,阮瞻却再也没出现在河面上,好像被黑黑的河水吞没,这让她开始极度焦虑。氧气筒能坚持那么久吗?还是——
  
  蓦然,她感觉脊背一阵发麻,好像有什么在靠近她。然后一阵刺耳的声音毫无预兆地传进了她的耳鼓,惊得她的心脏几乎停跳。她条件反射地跳向床边,一把拿过那声音的来源——她的手机。是万里!
  
  “这么晚打什么电话!”小夏没好气地说。
  
  “装备到了吗?”
  
  “到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半夜来问这个?”
  
  “阿瞻下河了?”
  
  “是啊!你要是闲聊,我就挂电话了。”
  
  “等等。”万里连忙阻止,“今早李书伦突然醒了。”
  
  他醒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可为什么万里的声音那么严肃,好像有什么严重的事发生?
  
  “他醒来后奇迹一样地恢复,然后拼死也要见他父亲一面。”万里继续说,小夏开始感觉大事不妙。“他们同意了,然后父子相见,然后李景明突然人事不醒,而李书伦也在晚上回到医院后再度陷入昏迷。奇怪的是,李景明在呼吸,可是没有心跳的声音。后来经进一步检查,他——他的胸腔是空的。”
  
  “什么意思?”小夏哆嗦着问。
  
  “意思是——他没有心脏。”
  
  听到这句话,小夏心里冰凉透底。
  
  是李景明骗她,还是又出现了什么诡异的现象?他是人是鬼?她不该这么轻易做出判断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直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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