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芙(3)

    
  他也换了中文,他的声音虽然依然低哑,可是已经沉稳有力了:“是你送我来这里?”
  
  她微微一笑:“是啊。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纪晓芙。”想起来把钱包还给他:“这是我从你身上拿的,不好意思,可是医生说你要动手术,我又没有那么多钱,我替你提了八百万现金,交了医院手术费住院押金五十七万,还有七百四十三万,现在还给你。”
  
  他的脸色微变:“你用信用卡提过钱?”
  
  “是啊,医生说你的腿一分钟都不可以耽误了——哎!你要干什么?”
  
  他拔掉了输氧管和点滴管,并且要下床,她大惊失色:“你才动完手术,你不要命了?”话音未落,病房的门传来开锁的声音,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突然一把抱住她,她尖叫着,猝不防及的被他拖向后倒去,他们滚落到床下,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阵密集的“扑扑”声打在床上,还有一些东西叮叮铛铛的掉在地上。
  
  他拖着她向后退,她在一瞥间看见地上那些不断落下的东西是弹壳,等等!弹壳?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们已经退入了洗手间。外面有三四个人呼喝的声音,他一把推开了窗子。举着她的腰将她抱上窗台。她早吓呆了:“你做什么?”
  
  “跳下去。”
  
  什么?这里是二楼,她还想要命!
  
  外头的人在射击门锁了,他扬一扬眉,一把将她推出窗外。不等她惊呼出口,他也纵身跃出,一手抓在了窗边水管上,另一只手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她停在半空中,尖叫也缩回了喉中,他将她慢慢放下,这下她只是从一米左右的高度落下,他也翻身跃下:“快走!”
  
  漂亮!动作干净利落,可以去参加奥运会体操赛了!
  
  “你是特工?”
  
  “闭嘴!丫头!”亏她这么有想像力,他们现在是逃命!她还傻瓜一样的站在这里问长问短!
  
  “你叫我什么?”她气了,大和民族的沙文猪!正想一脚将他踹开,沉闷的枪声再次响起,子弹呼啸着擦着她的鬓角飞过,他一把将她抓过去躲在一部汽车后,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伸手将她头上的发卡摘了下来。
  
  “你做什么?”
  
  “闭嘴!”他将发卡伸进车门的锁孔内,不知他怎么转了几转,车门锁竟然开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他真的是个特工吗?
  
  笨女人!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还发呆?她以为那些人手里拿的都是水枪吗?
  
  他将她推着塞进车内,自己也上了车,拆开仪表板,三下五除二的结好电线,成了!车子发动了,他踩下油门,子弹铛铛的打在车身上,他急转方向盘掉头,车子发出尖利的刹车声转过180度,绝尘而去!
  
  她的心已经跳到嗓子眼了,这时才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目光停留在后视镜上:“他们追上来了。”
  
  她倒吸一口气,回头往后一看,果然,两部黑色的车子跟在后头,穷追不舍。她喃喃的说:“我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这是拍电影?”
  
  “白痴!”
  
  “你说什么?”她横眉怒对,太过分了!刚刚叫她笨女人,她还没有找他算帐呢,现在又叫她白痴,他真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目光不经意的落在他的腿上,原本握成拳的手一下子松开了,她失声道:“你的腿……”
  
  他看了一眼刚刚动过手术的右腿,血已经渗透了纱布,经过这样一番剧烈的运动,钻心的疼这时才一阵一阵的袭上来。该死!麻痹随着疼痛从脚踝向上爬升,他有点控制不住油门了。那两部车还紧紧的咬住他们不放,这班家伙,他一定要剥掉他们的皮!
  
  “你过来,我来开车。”她也看出他的伤势不妙来,她想过的死法中可不包括和黛安娜王妃一样悲惨。
  
  他斜睨了她一眼:“你会开车吗?”
  
  太过分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狠狠的瞪他:“我会!”
  
  右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面前这小丫头也气得想要咬他一口似的,他轻轻的笑了笑,将方向盘交给她,依旧是举起她的腰一转,将她和自己易位。
  
  坐到驾驶位上,她才说:“以后不许碰我,不许像拿东西似的把我抱来抱去。”
  
  他说:“专心一点吧,他们要追上来了。”
  
  她瞥了一眼后视镜,果然!
  
  哼!她绝不会让面前这只沙文猪瞧不起自己的。
  
  将油门踩到底,时速在瞬间提高,她急转方向,上了交流道。后面两部车一时反应不过来,已经转入交流道的另一条路上了。
  
  甩掉了!
  
  她瞥了他一眼,得意洋洋。他似笑非笑的靠在座位上,她问:“你到底是什么人?那帮人为什么要杀你?”
  
  他说:“我是杨逍。”
  
  仿佛这句话就是这混乱局面的一切解释。她皱了皱眉:“这名字真耳熟。”
  
  他表情有点异样,不过没有说什么,在看到后视镜后,他的目光再度森冷:“真讨厌!”
  
  什么?她看了一眼后视镜,那两部车已追上来了,紧咬不放的跟在后头。
  
  她问:“你得罪了明教还是天鹰教,这么多人想要你的命?”
  
  他又笑了:“你竟然还知道明教和天鹰教。”
  
  什么话?
  
  她说:“我并不是对日本一无所知就跑来旅游的。”
  
  他说:“我看得出来。”
  
  她也没功夫理会他话里的嘲讽了,因为那两部车正追上来。她在交流道上狂飙,并且急转了好几个道口,仍没有甩掉他们。那两部车就如附骨之蛆,紧紧的跟着他们。
  
  她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她问:“喂,杨什么——”
  
  他的表情有些无奈,又有些忍俊不禁:“杨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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