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感到吃惊。在复活节前,他刚收到一封给圣诞老人的信。萨科齐只是在把他惯常的战略付诸实践罢了:只依靠自己,机会来到时紧紧抓住,为了得到很多,要价总是很高。
对于今后的生涯,萨科齐的打算更直率:“我要把他们全部吃掉。”他对最亲近的人这样说。
午餐结束了。雪茄的芳香令人快乐。总理心情很好,他对年轻野心家的要求还没有接受,但也没有否定。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第二天,萨科齐被请到圣·日耳曼大街,巴拉杜向他宣布:“我任命你为预算部长。”终于如愿以偿,萨科齐连声道谢,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他试图实现的更高的愿望。他急切地通知塞西莉亚和全家:“喂,妈妈,我当部长了!”
在萨科齐离开时,即将担任总统办公厅主任的另一位尼古拉(巴齐尔,他是共和国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总统办公厅主任。不久之后被《新观察家》杂志称为“法兰西最有权势的男孩”)赶上去,抓住他的衣袖说:“噢!对了,巴拉杜先生忘了跟你说了,你也是政府发言人。”
这位新部长可以再一次验证他的理念:大胆总是会有收益的。萨科齐年方38岁,在部长班子中是最年轻的。“但我在政界已经混了19年了”,对此他这样解释。大家应该能够理解:“这并不算太早。”
这是萨科齐政治生涯中一次新的、相当重要的、质的飞跃。因为他知道,如果是希拉克进入马蒂尼翁宫,可能只会让他当个青年和体育部长,同时还会笑眯眯地对他说:“尼古拉,你还有的是时间。”他很熟悉希拉克的那些陈词滥调。
或许是偶然,也可以说是很奇怪,恰好在这个时候,身为巴黎市长的希拉克打电话给萨科齐。希拉克急迫地要见萨科齐,要向他宣布,他准备任命萨科齐为保卫共和国联盟的总书记。
希拉克是不是想核实萨科齐的确是他的人?事实上,这是希拉克第一次给萨科齐一个如此高的职位。要是早几个月,在运动中的这一晋升可能会让这位年轻的国民议会议员感到十分满意。不过,这来得太晚了。萨科齐想当部长了。他回绝了提名:“我向雅克解释,我想有一种新的经历,而不仅仅是关心党务和选举运动,午餐——辩论会、旅行。”听萨科齐这么一说,对方一定明白了。
希拉克是否终于揣测到了,形势已经摆脱了他的控制?他亲近的人,排在最前面的人中,夏尔·帕斯瓜和阿兰·朱佩一直在对他说,要小心提防:“一旦你让巴拉杜进马蒂尼翁宫,他就会想当总统。”第一轮投票前几天,希拉克就觉察到了。“很可能,他对爱德华说过:你会变得非常不负众望。你将作为一个新的人物出现,也许会改变形象。我们将考虑让你参加总统竞选。”
对此,立即有人反驳道:“雅克,请你不要那么伤人。收回这番话语吧。”这,至少是希拉克自己的说法。
巴拉杜对这段话的说法却不同。“希拉克的意思是问我能否支持他参选总统。我回答他,如果我成为总理,那么你我的相互支持就是对等的。”
但是,我们可以看到,甚至早在选举前,他们的关系至少可以说是已经松弛了,信任至少也是对等的了。
希拉克用不了很久就会看到,1993年不再是1986年了。那个时候,希拉克一切都与巴拉杜分享。在立法选举前,他们一起准备第一次共治,而巴拉杜是这次共治中的理论家。他们在一起组织未来的政府。是希拉克成为总理,他坚持要让巴拉杜担任经济、财政和私有化这一大部的部长,希拉克还应巴拉杜的要求,加上了国务部长的头衔。希拉克将之搞成一种副总理的地位,让巴拉杜承担对政府内部各种纠纷作出裁决的角色。对这个角色,是的,希拉克总是感到非常害怕。
“一位满意的部长是不会有麻烦事的”,他就是这样,把来告诉他问题的那些讨厌的人粗暴地打发到国务部长那里去的。
“雅克·希拉克不是一个团组的首长,他只喜欢搞双边关系。”今天,让-彼埃尔·拉法兰(Jean-Pierre Raffarin)看到了这一点。
1986年的时候,希拉克愿意与人分享一切,因为这曾经是他的事物观。烦人的是,他的这种观点总是与巴拉杜的不一样。当然,巴拉杜那时很乐意地接受了希拉克放在银盘中给他的权力和荣誉。但是在1993年,巴拉杜开始认为自己无需做同样的事。理由很简单:这一次他们不是共同执政。况且,他也从未这样做过。比方说,过去,希拉克总是把讲话稿交给他一份,而他却从未觉得自己也必须做同样的事。
进入马蒂尼翁宫的巴拉杜不愿意放弃一点点特权。他的师傅蓬皮杜曾不断重复:“权力是不能分享的。”人们很少会忘记这种对自己的有利的教导。
而现在,这个政府正是属于巴拉杜的。他很乐意接受巴黎市长向他提出的一些建议,起用了雅克·杜蓬(Jacqus Toubon)和吕赛特·米肖-谢弗里(Lueette Michaux-Chevry)。不过,他没有让纪·德鲁(Guy Drut)去青年和体育部。仅此而已,其他没什么可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