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猫（参考名字为“猫”）(6)

　　　　
　　他和她，面对面。都流着眼泪。他又分不清了时间空间，分不清她是猫是人。
　　
　　“那个我在高速路上撞死的猫就是他吧，你的爱人。”他的语气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了。“他是来自杀的。他死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也很漂亮。你们很般配。”
　　
　　“是的，是的，”她喃喃的说，“只有这样他才可以转世，我以为你会和他一起死，这样他就可以在阴间路上对你说明一切。可事情不是这样的发展。而我。。。”她说不下去了。
　　
　　“而你也可以和他一起为人，它投胎后也一定会象你一样是个漂亮的人。虽然比你小十几岁，但还是可以和你相恋，毕竟比一个人爱上一只猫要有希望得多。”他苦笑着，象是和自己说话，嘲弄地看她的眼睛。她纤细的身子，猫一样柔韧，曾带给他多少欢乐，无论她是猫还是人的时候，都是。他感到自己其实比她幸福。因为他一直在得到。而她却一直在失去。
　　
　　她眼里的光一点点的暗下去，慢慢转过身，用他从来都没见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不是怨，不是恨，是怜悯中还掺有别的情素。“而我以为我这样做我会很痛快，其实一点也不，现在的我很难过，是真的。”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背对着他。
　　
　　他听了，就哭了。“我毕竟曾是你的主人，你是只猫嘛，会对主人有一丝眷恋的。但是动物对人的这点眷恋于我此刻也是足够的了。谢谢你。”
　　
　　“不，”她终于控制不住双肩的战抖，“在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恨你的，是为报仇而来的。可当我作为一个人思考的时候，我理解了你，你孤独，没有真正的朋友，没得到过真正的爱。而人是有权利对猫绝对控制的。但我那个时候不明白，你不是猫，不会懂我的感受，可我现在却知道了你不是那么坏，坏到非得惩罚不可，可我宁愿不知道这些。我早就原谅了你的错，在我报复完以后，你是无心的。我知道了。”
　　
　　她平静了一会，才继续说，“我想，现在的我发现，我有那么一些，爱上你。”
　　
　　她被他从后面紧紧的抱住，他狂乱的吻象是暴风雨一样落在她的发间和脸上。
　　
　　“我想为你做些什么。”她说，“否则你将一辈子呆在这儿。”
　　
　　他浑身为之一震。“不用。只要你会来看我。”
　　
　　她转过身来，她的眼睛有着猫的天真和纯净。“这里比外面好，”他解释说，“我什么都没缺少过，本来也没什么为之奋斗的意义。而你才是我今生的意义。只要能见到你就好了，在哪里都无所谓。你会来看我吗？”他再次问到。
　　
　　她哭了，眼泪是为他而流的。
　　
　　“会。”
　　
　　“那祝福你们幸福。和爱的人在一起，是快乐的。我知道。因为我曾经拥有过。”他说。
　　
　　她机械的点着头，转身欲走时，他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有来生，你会愿意和我一起做一对热恋的猫猫吗？”他问的时候表情很顽皮。
　　
　　可她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会。”她肯定的点点头。“你不怕有人把我们分开吗？”
　　
　　“不怕，我会做个有记忆的猫，不论有人把我丢到多远，我都能找会你身边。除非我死了。”他哈哈笑了起来。
　　
　　她转过身，心里很疼。“傻瓜。”她疼爱的说出了一句话。
　　
　　远处，病人们看见有一个美丽的女人同他讲完什么就一步步远走。而他一直站在那里，望着她的身影，无限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