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英明!属下佩服之至!”
这句话又让我感到恶心,他是真奴才还是伪君子?
我满脸不快地走出牛总办公室,难得到销售部去走一走。然而,我的到来却像鬼子进村,吓得所有人魂飞魄散,没一个人还敢坐在位子上,许多人颤抖着向我鞠躬,竟像事先排练过。
我困惑地注视着销售部,其中不少人还是以前同事。他们全都战战兢兢,不敢用正眼看我,似乎我是掌握生杀大权的阎王,只要打个喷嚏就能让所有人飞出去。
当然,人们畏惧的并不是我——从前我是一个小销售员,常被他们随随便便欺负。
我不过是个身高一米七体重不超过130斤的平庸的28岁男子罢了。
而我手中拥有的权力却足以改变千千万万人命运。
他们眼里的我不过是个符号是具行尸走肉,真正为之畏惧并五体投地的是我手中权力。
想通这点不免苦笑,让身边的人们更胆战心惊,仿佛我随时会把他们掐碎。
忽然,身边走过一个女子,她抱着个纸箱,却没有低头躲避,冷冷地从我身边穿过。
我认得她,她的名字叫田露。
多年以前高能曾短暂拥有过她,尽管只是她无聊时唤来的玩具罢了。
“田露。”
她的视若无睹激怒了我,而她缓缓回过头来:“董事长,今天我辞职了。”
怪不得诺大的销售部里,只有田露没有对我卑躬屈膝,原来她已不是天空集团一员,也不用如此畏惧或者讨好我了。
“为什么?”
“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再在这里工作。”
她的眼里有泪花闪烁,我明白她说的不适合是什么意思。对我徒劳无功的诱惑失败,就像被抛弃的怨妇,她却选择有尊严的离开。
也许,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
“高能,很高兴曾与你共事。”
当她说出“高能”两字,人们都大惊失色,因为这里没人胆敢当面直呼我的名字。
我却没有怪她,反而凑近她问了一句:“你也要离开侯总吗?”
田露面色大变,像受到了严重羞辱,居然重重将我推开:“我与他早就没有关系了!高能,不要以为你成了董事长,就可以肆意侮辱别人!”
她的举动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在我的地盘还有人敢这么对我?在保安赶来之前,她消失在公司门外,我怔怔站在原地,接受四周无数异样的目光。
除了我手上的权力,他们依然瞧不起我。
车队驶过高速公路,前后四辆全进口大切诺基,当中夹着我的新座驾悍马越野车,从美国订制全套防弹防爆装置,即便遭到小股武装袭击也可保安全。
防弹玻璃后面是宽敞的空间,足够放得下一挺重机枪或肩扛式导弹,我们就像沙漠中的士兵,仔细端详车窗外不安的人间。我的中国区助理白展龙坐在我身边,用车载电脑详细介绍这个最新投资项目,三年后可以给天空集团带来数十亿美元利润。
车队开入这座外省城市,风雨掠过被烟尘污染的天空。一层秋雨一层凉,这是秋风肆虐的季节,枯黄落叶积了满地,城管们正在驱赶无证摊贩。一条浑浊河流穿城而过,充满垃圾的河边堤坝上,许多人趴着锻炼俯卧撑,河面上不时溅起肮脏的水花。街景看起来并不陌生,与绝大多数中部城市一样,近几年GDP呈几何级数增长,据说已占据了全球三分之二的女士内裤订单分额。果然,路上不少豪华跑车呼啸飞过,全然无视红灯与斑马线。
忽然,悍马一个急刹车,几乎让我撞在前面靠背上。前方车队也紧急停下,亮着红灯的路口堵了许多车,四周打伞的行人们渐渐聚集。
“刺客?”白展龙警觉地给第一辆车的保镖打了电话,随后报告,“董事长,前方路口发生一起车祸,有辆法拉利闯红灯,在斑马线上撞死一个过马路的年轻人。”
听到这种可悲的事情,总让我义愤填膺心情难受,便毫无顾忌地骂了一声:“这人渣该拉出去枪毙!”
道路并不宽阔,前后左右挤满车辆,我们只能安静地等待。白展龙下令提高戒备,十几名保镖下车布岗,不准任何无关人员靠近。
这一等便是十来分钟,拥堵车流丝毫没有开动迹象,路口围观人群越来越多,里外三层过节般热闹。
我忍不住跳下悍马,白展龙却拉住我说:“董事长,请你必须留在车上,万一刺客隐藏在人群中?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可以趁着人多混乱轻易逃跑。”
“没关系,我要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渣干的这种烂事!”
“请不要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