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你好像有一根能够点石成金的手指。”罗门感兴趣地倾过身子，“说说看。”
作为一家专业经营光学仪器的贸易公司，邱玉堂能够拿到集团采购的合同，这是他对外的正式职业，但他所有的合同从来就没有真正履行过，而是最终都以采购取消为结束，并为此提供高额赔偿，于是资金源源不断地通过这种方式流入国内，而邱玉堂就在其中收取百分之十的佣金。
现在说到事情的关键上了。罗门想到了好彩公司总数过亿美元的采购清单，按照邱玉堂的说法，好彩只是搭了个壳子就得到了如此巨额的赔付，钱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罗门的心忽然跳动起来，他意识到自己摸到了一条秘密资金流动的渠道，而这样的渠道往往联系的是秘密的人物和秘密的任务。
钟阡陌把这条秘密的资金流通渠道叫做“运钞车”。任何工作都少不了资金的支持，尤其是秘密工作，甚至可以这样说，只要能够持续地得到资金的支持，国家的任何反间谍工作都不会取得预期的效果。从长远来看，“运钞车”的存在比若干重量级间谍造成的损害更大，而切断这条秘密资金通道，可以改善整个反间谍工作的大环境。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设想，但钟阡陌却没有向更高一级部门提出这个设想，这个事实本身就耐人寻味。唯一能够让钟阡陌保持缄默的理由是，他不确定有没有自己人卷入这个巨大的阴谋之中。罗门联想到自己的处境，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128部队被解散看上去名正言顺，但如果是某些人的别有用心呢？解散128部队也许正是某些人针对钟阡陌这一大胆的设想而作出的对策，就算钟阡陌有计划有时间，到时候没有了罗门这批人，他也干不出什么大事情来。如果罗门的直觉是正确的，那么解散128部队看起来很像是一招釜底抽薪。
“问题的关键是现金。”邱玉堂的声音把罗门从思考中拉了回来，“大量的现金。”
“这跟现金有什么关系？”罗门顺口问。
“现金就是佣金。”邱玉堂的眼睛闪闪发亮，“你拿得出更多的现金，能得到的佣金就会更多，说得简单些，这相当于一笔银行业务，只是，没有我的引导，你所有的钱都只能躺在银行里睡觉。你出现金，我出关系，赚到的钱我们平分，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生意。”
“老邱，能拿得出现金的人比比皆是，你不用等到遇见我才想出这个办法。”罗门做出迟疑的样子，“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我不相信这样的好运。”
“相信我，司马。”邱玉堂看出罗门已经心动，反而变得镇定了，“如今大宗现金的流通在许多国家都会受到很多部门的关注，反恐法和反洗黑钱法几乎控制了所有没有正当目的的现金流通，而像先锋科技这样的公司就有它得天独厚的好处了，只要你有现金，钞票就会像雨一样从天上落下来。”
“百分之十的佣金？”罗门皱着眉头，“跟我拿出来的现金相比，这个数字可不能让人满意，而且还有你的一半在里面，说实话，老邱，这看上去没那么有利可图。”
“我说过，我有关系，交易源源不断，相比之下，我倒是对你的资金表示怀疑。”邱玉堂感觉到主客之势已经扭转，语气也格外地潇洒起来，“司马老弟，干我们这一行总是有风险，但我给你提供的是一条再安全不过的路子。想想看，这世界上最赚钱的是什么？是毒品吗？扯淡。这世界上最赚钱的就是银行，他们把钱转来转去，钱就变成更多的钱，没有成本，还受法律的保护，这世界上还有更稳妥的赚钱方式吗？我们就像银行，只不过没有法律保护而已。”
“那是因为你的钱可能要花在非法的目的上。”罗门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点了他一句。
“谁在乎什么非法不非法？”邱玉堂的眼神里有什么光彩闪了闪，“我们只是小人物，管好自己还来不及，谁还会去在乎法律？如果法律是保护我们这些小人物的，我当然会去维护它，可谁都知道法律是怎么回事。司马老弟，要是你在乎法律你会干上这一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