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她确实应该接受罗门的“建议”。
“好吧,你可以留下来。”安念蓉站起身,表示谈话已经结束,“去找石三宝,他会处理你的事情。罗门现在在哪里?”
“我们在巴基斯坦就分开了,他没有联系我,所以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ACE也站起来,脸上没有表情,“就算我知道,没有他的允许我也不能告诉你。”
可能是ACE没说实话,也可能罗门的确没有告诉他。罗门现在的身份特殊,为了安全起见,他会采用各种手段,而其中最稳妥的就是不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行踪。
罗门保护自己很有一套本事,可要是他真能让自己与世隔绝,那么魏汉和许成龙所说的“反制”措施又如何做到在必要的时候“及时而有效”地“反制”?难道真的是孙悟空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现在他们还默许罗门搞来搞去,是因为罗门还有用,而一旦他搞出界,上面就会立刻对付他?
现在只有她跟罗门保持着联系,难道她就是对付罗门的“反制”措施?这个发现让安念蓉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择手段是情报工作的唯一原则,如果你表示不理解,那只是因为你自己见识得还不够多。如果自己是上面定下的“反制”措施,那么总有一天会有一个由自己扳动开关的陷阱等待着罗门。从许成龙的办事风格来看,这并非安念蓉的臆测,但她肯定不是这个“反制”措施,至少她不愿意做这样的工作。
而且,就算她想做也做不来。
按照时间表,接下来她要跟宋非进行工作上的交接。这其实只是一个形式,安念蓉的工作内容很少与中央情报部的工作挂钩,她只要把自己的东西搬出中央情报部三楼的办公室,这就等于是从行政上完全脱离了这个单位。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中央情报部提供的便利。当初她接受组织任命时,在仔细权衡利弊之后决定把新办公室安排在香港这个自由港,因为这里更便于她指挥自己的那套班底。在当时,“神谕”还不完全是她的工作内容,而在破获“神谕”之后,她仍然要进行自己的工作,从所有方面来看,香港都是最佳选择。她的行政秘书赵家林已经处理了在香港的一切事务,新办公室已经破土动工,在他出色的协调之下,各种专业的施工队伍正在分期分批、源源不断地进入工地,整个工期有望提前完成。
宋非推开虚掩的门,笑容一如既往的亲切,只有他一个人。
“我现在该叫你什么?安主任?还是像以前那样叫你小蓉?”
安念蓉嫣然一笑。
“我可是一直都叫您宋叔叔的,您也永远都是我的宋叔叔。不管是什么职务什么单位,人不还是那个人吗?”
“现在你倒像个乖孩子了。你不打官腔的时候要可爱得多,你自己知道这一点吗?”宋非微笑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用力揉捏着自己的粗脖子,“前几天我看到你父亲了,他跟我谈了很长时间,以他现在的地位,这可真是我的荣幸。不过,他没对我表示出任何的关心,他一直在提你。谈你的婚事,谈你的工作,我简直以为那不是安家庆,而是你的妈妈借安家庆的嘴在说话。”
“他说了什么?”安念蓉装着整理桌子上的文件,表现得漫不经心。
“他希望你能进入司法体系工作。”宋非笑了笑,“我知道安家庆的能力,他这么说,就是已经跟那方面打过招呼并进行了一番安排,你只要过去,就会经你之手开始一番大动作,用不上几年,你就可以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而且,就我个人来看,你的性格和能力都非常适合这个工作。更重要的是,从长远来看,司法工作要比你现在的工作更有意义,更值得你投入全部的精力。”
“安家庆跟您长谈一次就让您成了他的说客?”安念蓉抿嘴微笑,“我想您知道他为什么会找您做说客,因为他在我这里碰了钉子。”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但谁能够拒绝安家庆同志呢?”宋非自嘲地笑了笑。“这家伙把我都说糊涂了,不知不觉地就答应了他,另外,我也觉得他说得对。这完全是从我对你的判断出发,跟你父亲的意愿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