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抓捕(1)

从巴基斯坦进入阿富汗很方便。由于地形的复杂和历史原因,尽管巴基斯坦为了防止塔利班的渗入而增加了边境部队和哨所的数量,但按照法新社的形容,巴阿边境仍然像“筛子一样”容易通过。

A队其他成员乘一辆经过陆军技师改装的大功率越野车到达目标地点与狙击小组会合。

作为A队的老资格队员,赵三红总能够打听到一些不该他知道的事情。赵三红总是说,他其实并不喜欢传播小道消息,他这样做是因为他有责任也必须要对自己的队伍负责,所以要对新人有一个细致的了解。这也算理直气壮,A队不是普通的陆军,他们是从事着最危险战斗的陆军特种部队,队伍里的蠢人或者软蛋将可能是致命的因素,而他的职责之一就是保证自己的队伍里不会出现这两种人。

暂时他还搞不清楚,罗门是两种人中的哪一种,或者两种都是。

从他的消息来源看,罗门曾经是那种只要每天衣冠楚楚地和人吃个饭、约个会就能够完成工作的人。这种人干过的最危险的事情可能就是如何在别人的口袋里掏出东西而不被人发现。他们可能不是蠢货,因为他们都有很高的学历,但他们未必不是软蛋。赵三红见过一些这样的情报人员,他们都很聪明,但他们也都很软弱。聪明人多半都很软弱。虽然这些人是陆军的情报员,但在赵三红和其他A队队员心里,从来不认为他们是军人。

不管世事如何变化,军人就是军人,就是要有钢铁般的体魄和意志。

好在罗门看上去并不软弱,从外表到内在都不软弱。

罗门比ACE矮几公分,体重要轻上十公斤,看上去没有ACE那么强壮,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128特种部队从来也不想把自己的成员变成肌肉怪兽,他们更重视全身肌肉的协调以及由这种协调所能够爆发出来的力量。柔韧性、耐久性才是特种军人追求的方向。像施瓦辛格那样的体形在特种部队里连一天都混不下去,他的肌肉只能成为他的累赘。

“我们要进到村庄里去活捉那家伙?”沈茂排不确信地打量着罗门,“这跟开始的计划不一样。”

“我看你是疯了。”赵三红冷笑。

“现在需要活捉他,所以计划就得改变,这不需要讨论。”ACE板着脸,“而且这个计划更难。”

“可这个计划没有多少可行性。”沈茂排沉吟,“一旦败露,我们的麻烦就大了。不能被人发现我们在阿富汗的军事存在,这是基本原则;其次,这个计划太危险。”

罗门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我来决定计划,你只要服从就好。”

沈茂排的视线轮流在马西北和赵三红脸上移动,似乎在问“你们就没有什么说的”。

“我不喜欢空手回去的感觉。”ACE抢先表示赞同,他的意见往往有决定性,“现在的计划更有挑战。”

“一旦败露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赵三红也有疑虑,“知道这会带来什么后果?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都没有说话。

沉默了一小会儿,ACE转过头来看着他。

“如果你在乎的只是到时候怎么给自己解脱,那你和对面那些只知道吸毒的窝囊废有什么区别?”

“放屁。”赵三红的声音里有点气愤,“我担心的是所有人和接踵而来的各种问题,那一直是我们要避免的。如果不考虑这些,我们用得着装成别的什么人吗?”

ACE瞪起眼睛,“那你觉得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

赵三红又把目光转向马西北。马西北一如既往地沉默,只是仔细地研究现场草图和观察日志,既没有发表意见,也没有回应赵三红。作为队里的尖兵,他的意见有时候比队长的命令更有效,但很明显,现在他对眼前的情况很感兴趣。

赵三红悻悻地在地上吐了口唾沫,“我保留意见。”

“保留意见和闭上嘴巴。”ACE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你早该这么说。”

看到无法改变ACE的想法,沈茂排只好转向罗门。

“我知道现在你是队长,但你别害了大家。”

“我会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罗门微笑,“这会让你觉得安心吗?”

沈茂排没有回答,他拉过马西北,告诉他能够进入村庄的通道。马西北带着装有消声器和四倍瞄准镜的M4A1卡宾枪出发侦察,他是全队的眼睛,时刻都要在队伍的最前面。

整理个人装备的时候,ACE坐到罗门身边,“别管赵三红,他平时总是这副德行,可等战斗的时候他就会变得很勇猛。另外,他抱怨说明他有头脑,这个计划本来就有点儿冒险。”

“没关系。”罗门明白赵三红和沈茂排的抵触情绪从何而来。一句话,在罗门没有表现出自己的能力之前,他会遇到更多的质疑和责难,“有头脑总是好事,尽管我们不太需要头脑。还有,我不用你为我打掩护,不用你来跟这些人解释我的命令。”

ACE疑惑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是军人,只要执行命令就好。”罗门对着ACE微笑,“我才不在乎他们是不是理解这些命令,我只要他们执行我的命令,那之外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简单地说,我不需要他们喜欢我,也不需要你在中间做和事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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