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再见通常怎么说的，一下子突然忘了，在这里尴尬面对著，有人就快要哭了。明明是要开向幸福的列车，怎么半路弯了个弯就迷路了。可惜沿途那些风景和快乐，都真的要消失了。明明说好不到终点不下车，怎么现在车上乘客剩自己一个，只能看著身边空位回忆著。
通过帐号终于找到了所有人以为的那个人。
小菊的名字让人吃惊。
祐祐再次见到她是在看守所里，他与她换了个位置。
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因很简单。
“因为我爱张一松。”
“所以我做了一串假的莲花钻给王奇一戴，然后把真的放进了布丁的包里。”
“后来找了个机会将王奇一的假项链藏起来了。”
“为什么要害布丁？”
“因为张一松喜欢她。”
“为什么不害王奇一？”
“因为布丁如果被诬陷的话，所有人都会以为是王奇一干的，张总也一定会和王奇一分手。”
“那你为什么要害我？”
“谁让你多事？”
“起诉者是王奇一，为什么你要莫小鱼给你200万？”
“因为王奇一肯定不会告布丁的，因为她不敢，她怕张一松将她抛弃，她爱他。我问莫小鱼要200万是因为我知道他也爱她，一定会给。”
“所以这一切其实都与你无关，只是因为……”
“因为我爱他。”
10
湘南疗养院，夏末的深蓝色，莫小鱼病情加重，不得不靠吸氧器来维持呼吸。他一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是等待自己的家人？还是在等待布丁呢？
无论是哪一种，祐祐都在挣扎是否要告诉小鱼，告诉小鱼他的父亲和姐姐已经离开，原因都是因为先天性血管瘤治疗无效。
“小鱼，听得到吗？康纵离开之前有件事一直没有和你说过。就是你父亲和姐姐的下落。”
莫小鱼扭过头，看着祐祐，什么话都没说。
“你的父亲和姐姐都是因为和你一样的先天性血管瘤而离开了你，并不是杂志上写的那样。所以你心里明白就好。”
“我知道。”轻声的回答，没有表情。
是“我知道”还是“我知道了”？
莫小鱼问康纵一样的问题。
“你知道？”祐祐压抑住内心的惊讶，重复问了一句。
“从我第一天接到姐姐的认尸电话时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想到我的病情发作得那么快。”
“那……”祐祐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莫小鱼眼角流下了一些泪水。
祐祐知道他要问什么，他要问布丁的现状。
“你不需要回答，你只要点头和摇头就行。”莫小鱼说一句话都显得无力。
“她是已经不在了吗？”挣扎着问出来，终于敢问了出来。
就像童年扎进肉里的刺，终于在长成苍天大树后被所有人发现了。阴影下可以挡住任何光芒。
明明已经想好了答案，但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过了许久，莫小鱼看了祐祐许久，才看到祐祐缓缓的点了点头。
莫小鱼继续扭过头，听窗外海风的声音，泪水从眼角静静滑落，已经没了哭声。
他早清楚了父亲和姐姐不在这个世界的事实，他只是在等布丁，一直在等布丁，终于他难过的低下了头，他知道她说话的语气和性格，她是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十章 终结（4）
离爱
刘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