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元急匆匆地回到公司。
王清江却不在。
谭小燕说:“王主席昨天去了北京。”
高天元说:“还是公司上市的事?”
谭小燕说:“也许是吧!我不清楚。”
回到办公室,高天元拿起了电话。董事局办公室主任回来上班了,理应及时给董事局主席报告一下并致以谢意。
电话不通。语音小姐一遍遍说:“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过了寺一间檀香缭绕光线暗淡的禅房里,盘膝而坐的王清江满背银针。
一位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手持艾叶灸烤着针尾。
王清江的额头、背部、两腋和脐下三寸之处,虚汗点点渗出。
王清江早就知道“过了山”,早就知道“过了寺”。早就听说过了寺有一套秘传千年的针灸之法。一切疑难杂症到此即了。他独自一人来到这里。他渴望他的生命能在这里得到延伸。
对于一切求医之人,无论官、民,无论贵、贱,过了寺分文不取。
但接受你的捐赠。
不厌弃一壶香油,不拒绝一座金山。
王清江虔诚地送上一张巨额支票,又经过层层引见,才见到白髯飘飘的方丈。
老方丈什么也不问。王清江也什么都不说。在见到老方丈之前王清江就已经被告知什么都不要说,更不要把医院里的化验单、报告单之类的东西拿出来。
老方丈只是切脉。
微微眯着眼睛。
仿佛睡着了一般。
王清江知道老方丈没有睡着。他的腕部感受着那三个如女人一般细腻的指头轻重变化不同的力度。
老方丈睁开了眼睛,声音不高但中气十足地说:“施主须在寒寺暂歇几日,不知是否方便?”
王清江连忙说:“方便!方便!”
王清江被引进后殿,走进一间如同大库房一般空阔的客房。房屋中间有一座矮矮的祭坛,供着一盏很大的长明灯。以此为中心,四下里铺排开几十张简陋的硬板床。一眼看去,那几十张简陋的硬板床东南西北各种朝向都有,无序无法,十分凌乱,但细细一看,却又觉得是有规有矩,有章有法。
小和尚单手立掌:“施主随意。”便欲转身离去。
王清江叫住了小和尚说:“小师父,这些床铺如此铺排,是有什么讲究吗?”
小和尚说:“施主慧眼。这些床铺一共八八六十四张,全部依八卦方位而定。”
“哦!小师父能否给我讲一讲?”
小和尚微微一笑:“施主见谅!这不是三言两语的事情。”
王清江也笑了,点点头说:“那么,我该睡哪张床好呢?”
小和尚说:“随意最好。”
王清江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回答。
小和尚便又说:“世间万事万物皆无好坏之分。一切都因时而变,因地而变,因势而变。一句话,因缘而变。”
王清江无语。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