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起阳点点头:“皮!你看,一桌大人,他就敢插嘴。”
高天元说:“好!这样好!”
刘起阳说:“好啥?没礼貌。”
高天元说:“不怯场,这就好!我在外边混了这么几年深有体会,咱农村的孩子一点儿不比城里孩子笨,只要不怯场,就能干得比城里人还好!”
一桌人纷纷说:“天元说得好!”“天元说得对!”
高天元问刘起阳儿子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刘起阳儿子砰地站起来,嘹亮地说:“我叫刘亮,今年10岁。”
高天元就笑了,说刘起阳:“你还说儿子没礼貌。这是没礼貌的样子?”放下酒杯,掏出皮夹,毫不迟疑地抽出一张百元钞票递过去,“这是表叔的见面礼,拿着!”
一桌人的眼睛都大了。
刘起阳赶忙拦阻:“不行不行!天元,给什么见面礼?”
高天元说:“咋不能给?这表侄是假的?”
一桌人就又都笑了。
刘起阳咂咂嘴说:“就是给,也不能给这么多。”
高天元说:“那你就管不着了表哥,这是我高天元的事。”
吃完酒回到家,一进院子儿子就把那崭新的红钞票掏给了妈妈。吕巧云问清怎么回事,啧啧连声地说:“娘来!这高天元到特区当个老师就这么有钱啊!”
刘起阳说:“高天元早就不当老师了,进了一家公司。”
吕巧云说:“啥公司?”
刘起阳说:“闹闹哄哄的,我也没听清。”
儿子说:“表叔说,他还要来看奶奶。”
“真的吗?”吕巧云扭脸问刘起阳,“天元啥时候来?咱得准备准备!”
刘起阳停好自行车,从车篓子里拿出谢吊的毛巾肥皂递给吕巧云,淡淡地说:“准备啥?人家重孝在身,随口说说而已。”
高家的流水席一直开到晚上。送走最后一拨客人后高天元问起刘起阳。
高老二摇摇头:“咱爹走我都不想给他报丧的。可咱是没出五服的亲戚,又不能不报。是不是?”
高天元奇怪地说:“咋会想着不给他报呢?”
高老二说:“一报丧他不得花钱吗?咱那表婶是药罐子,学校工资又欠着。他日子难着哩!哪有钱?亏你给了他儿子一百块!要不我这心里还真是个事!”
高天元说:“怎么会呢?再咋说,他也是正儿八经的老师啊!不还是县级的优秀人民教师吗?”
高老二说:“嗨!那都是虚名!不顶事!”
高天元默默地点了点头。
三天圆坟后,高天元拎了两袋水果点心营养品去了刘各庄。
刘各庄中学就在村口,徐桂兰刚刚推了摩托车出校门,看见高天元便笑说:“高主任怎么大驾光临啊?”
高天元笑答:“我来看我表哥。”
徐桂兰回身一指:“刘老师在西头那间教室正给宣传队排节目哩!”
高天元说:“排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