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要想叫艾普丽尔跟我一起去罗斯·卡莱斯特咖啡厅吃饭,需要连哄带骗好一阵子。即便偶尔成功了,她也会尽量避开那个小团体--米亚、卡莱尔、莱恩,还有其他的三年级的学生,她们都喜欢用无比崇敬的心情看待高年级的学生。艾普丽尔有时候胆小得很像我已故的爱犬黛西。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艾普丽尔总是能哇啦哇啦说个不停,语气相当自信和坚决,但一碰到“大场面”,就蔫了。
不过,今天她像是换了一个人。
我们花了很长时间坐在那里点餐,她挑起话头,神采飞扬地描绘起去年夏天和她爸爸在一起度过的好莱坞之旅。布雷特·约翰逊和格雷格·戴弗斯看着她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一看到裘德走进门,艾普丽尔就丢下他们两个走了过去。他们俩在角落的两个位置上坐了下来。艾普丽尔体贴地轻轻拍着裘德的手,裘德跟她低声耳语着。
“哇,”皮特拉了张椅子坐在我旁边,“真不敢相信艾普丽尔这么容易就把裘德的外壳敲碎了。”他歪歪手中的苏打饮料指着裘德,“我一整天都没听他说过一句话。事实上,这家伙已经诡异了快一个星期了。”
“我也发现了。”我一边说,一边拨弄着餐盘里那块没动过的三明治。
“你还好吗?”皮特问。
“还好,只是一直这样压抑着很难受。”奇怪的是,真正让我感觉压抑或者说是受伤一整天的是跟丹尼尔相处的那几分钟,或许他的出现只是加重了我的烦恼而已。
皮特轻轻敲着苏打易拉罐:“我昨晚过得还不错。”他的声调有些上扬,听上去像是在问问题,而不是在陈述事实。
“我也过得挺开心的。”我说。不过用“开心”这个词来描述我的“黑色星期五”夜晚实在太不恰当。
“我在想,咱们是不是可以弥补上次的失约,保龄球,你还记得吧?”皮特笑着说,“我得抓住这次机会,证明我的球技比修车技术好多了。”
“好啊。”我低头看着餐盘,“但我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皮特咧开嘴笑了笑:“哦,好。”他说完,就准备疾步走开。
“事情乱成一团麻了。”我赶忙解释,“你知道,玛丽安还有感恩节,所有的事情挤到一起了。我没有时间……约会了。”我微微笑了笑,“不过我很期待。”
“我相信你。”他说。
“化学实验室见。”我从位置上跳起来,“等化学测验成绩出来了,我估计得借你肩膀哭哭了。”我说着,从哥哥旁边把艾普丽尔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