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在准丈母娘面前丢脸(3)

 

他虽然不是第一次坐火车,但却是第一次坐卧铺。来到卧铺前,一个手上纹着酒杯大宋体“忍”字的长发青年,躺在自己的床位上在啃一个猪手。?边的啤酒瓶已空了两个,手中的那一个还有半瓶没喝完。见有人来到面前,长发青年只是抬了一下头,但没有挪动屁股:“是你的铺?”

  “是的!”丁山轻声地点了一下头,接着说道:“没事的,你坐吧!”

  长发青年没有回答,自顾啃他的猪手。丁山只好在靠走廊的那一头轻轻坐下。一会儿,长发青年啃完了,双手沾油的手在被子上抺了一把,起身双手一撑上了中铺。他本想说点什么,想着出门在外,又不是在郎壳子,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住了。那长发青年的手上不是有一个“忍”字吗,像是在提醒丁山。

  丁山忍不住给王婷打了一?电话。“你到啦?”丁山也想象对面铺位女孩那样调点情,哪想王婷第一句话就给噎住了。“现在正回!”丁山有气无力地答道。

  “什么?”王婷感到很吃惊。

  “现在正在回来的车上!”他重复了一遍。

  “你是欠车账?”

  “回来再给你说,我这是长途,浪费话费。”

  “唉,我给你说啰,今天店里来了五六个烂崽,要收保护费!”看样子,王婷在电话那头还想说下去。

  “真他妈的不象话!”丁山骂了一句,说道:“好啰,我回来再说!”

  “烂崽上门来抢钱,你还好啰……”

  “算了,我回来再说!?他说完便先挂了机。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上班,丁山就回到了郎壳子城。看到丁山回来,何部长有些意外,但更多的还是惊喜:“辛苦你啦,你这损失我一定补!”

  补不补,丁山不在乎。这一趟来回,他心里安然了许多,觉得弥补了对何部长长久以来的歉意。招商引资工作会那天,白部长也坐在主席台上。会议还没有开始,白部长和何部长便在主席台上热络地聊着天。

  丁山只是从神情上看,他们很热情,但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如果不是音响里放着进行曲,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台上正在上演着一场话剧。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演员,每天都在?演着各种剧目,但,是悲剧喜剧还是正剧,恐怕谁也说不清楚。

  白部长的出现,多少让丁山觉得有些意外。起先,白部长说要一个星期才回,怎么才两天就回来了呢?想到这,便又自我解释道:“也许临时有些什么变化,基层领导就是这样充满着变数,说好的要到哪里去调研,临时又突然变了。

  何部长并没有食言。开完招商引资工作会后,就悄悄对丁山说,“我带你到夜郎国去玩一趟!哎,丁山,你先别给白部长说。”“好,我照办。”

  丁山和何部长出发后,何部长在火车上才给白部长打了一个电话:“白部长啊,感谢你的支持啊,好事?脆做到底哦,丁山我还要借用一个星期哦!”

  “你是晓得的啊,这几天要开全市的宣传思想工作会,他哪走得开!”白部长有些急。

  “就当他还在我统战部,还没调到你宣传部来嘛!”何部长说完便挂了机。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样子,何部长便对丁山说道:“你怕个卵,大不了又调回统战部,我给你弄个副部长当!”

  这时,丁山的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白部长打来的,正准备接,何部长制止了他。响了一会后,不响了。这时,何部长伸出了手,手里有张纸条“你给你家里打个电话,把我这个手机号码留下,有什么紧急事要他们打我这个。你?手机从现在起二十四小时关机。”

  夜郎国的旅游是快乐的但也是短暂的。丁山带着一种快乐但又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单位。这天,宣传部正在搞工会活动。

  这年头,搞工会活动也与时俱进了,不会再去搞什么拔河比赛、歌咏比赛了,这种比赛难得评判。谁赢了谁输了都要吵个翻天。还是搞直白的——打麻将,输赢都是自己的。打完麻将就吃饭喝酒。吃饭喝酒是公家的,大家一起吃一餐饭,聚聚民心。这是领导艺术,也是一种领导方法。就像上战场前,将领们端着一碗酒来到你的面前,邀你一起喝,还要问你有没有决心有没有信心。这时你能说没有?心信心吗?看样子,全市宣传思想工作会开完后,大家轻松一下,随后就得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去。吃饭的时候,丁山端着一杯酒敬白部长,可白部长没有站起来,只是扬了扬手中的酒杯:“玩得还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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