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迭唱晚(4)

师父讶然的眼睛望着我,良久,低沉地说:“幻生,你悟了。”

“来人!”太后一声令下,一队御林军冲到了门口,只等着太后的命令便涌上内殿,擒拿我们。

师父淡然地看着剑拔弩张的士兵,手中的佛珠不停地转动着,循环着,不缓不慢。

“啪”他停住了佛珠,他终于屈服了。

“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太后逼问,“告诉你,御林军已经包围了净业寺。你如若再狂妄抗旨,我便把天下浮屠烧为一片废墟!”

“我不去。”师父铮铮道。

太后瞪大了眼睛,懦弱无能的熙泰皇帝吓得目瞪口呆。

所有的士兵都操戈在手,剑拔弩张,准备让我们有去无回。

“我不去,可是他可以去。”师父沉重地叹息,苍老的手指在我的额头间一点。

我,开窍了。

临走前那个月圆的离别之夜,缥缈的月华像清霜一样洗涤着我的忧伤。

师父告诫我:“幻生,你走,走得越远越好,走到你回不来为止。”

无了大师让我去西天,可是他却不要我回来。

我不明白。

那是一个沾满了晨露的熹微的清晨。我拜别了养育我成长的师父,离开了从小长大的去障山,离开了念经颂佛的净业寺。

倏影依依不舍地舔着我的手。我抚摸着它火红如丹的鬃毛:“倏影,我们要一起长大。无论身在何方,心都在一起。”

我沿着崎岖的石阶三步一回头地下山,火狻猊依恋地跟着我跑。

我赶了好几次才让它不跟。它垂头丧气地匍匐在石阶旁,发出了委屈的呜咽。

“帮我好好照顾师父。”我朝它做鬼脸。

它伸出前爪与我挥别。

我下了山,渡过了潺潺的无忧河,河水冰凉,火红的枫叶在空中委婉坠落,像一只只惆怅无依的迷蝶。

原来已经是秋天了。

皇帝的送行官在河对岸等我,身旁是一列饯行的官吏,表情复杂。送行官递了一块青绿色的翡翠玉佩给我。

“这是熙泰皇帝给圣僧的礼物,他已经册封你为御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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