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笑了笑:“我不是来和你吵架的,我是来这儿睡觉的。”
然后他指了指阿渡:“出去!”
我不知道他想干吗,不过瞧他来意不善,这样一闹腾,惊动了不少人。睡着的人全醒了,包括永娘。永娘见他深夜来了,不由得又惊又喜,惊的是他一脸怒容,喜么,估计永娘觉得他来我这里就是好事,哪怕是专程来和我吵架的。
永娘一来气氛就没那么剑拔弩张了,她安排人打点茶水、洗漱、寝衣……所有人一阵忙,乱排场多得不得了。我被一堆人围着七手八脚地梳洗了一番,然后换上了寝衣,等我出来的时候永娘正拉阿渡走,本来阿渡不肯走,永娘附在她耳边不晓得说了句什么,阿渡就红着脸乖乖跟她走了。总之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殿里突然就只剩下我和李承鄞了。
我从来没有穿着寝衣独个儿呆在一个男人面前,我觉得怪冷的,而且刚才那一番折腾也累着我了。我打了个呵欠,上床拉过被子就睡了。
至于李承鄞睡不睡,那才不是我操心的事情呢。
不过我知道后来李承鄞也上床来睡了,因为只有一条被子,他狠狠地踢了我一下子:“你过去点!”
我都快要睡着了,又被他踢醒了。
我快睡着的时候脾气总是特别好,所以我没跟他吵架,还让了一半被子给他。他裹着被子,背对着我,很快就睡着了。
那天晚上我没怎么睡好,因为李承鄞总是翻身,而我又不习惯跟人睡一条被子,半夜他把被子拉过去,害我被冻醒,我只好踹了他一脚又把被子拉回来。我们在半夜为了被子又吵了一架,他气得说:“要不是瑟瑟劝我,我才不会到这里来!”
瑟瑟是赵良娣的名字,他说到她名字的时候,神情语气总会特别温柔。
我想起下午的时候,赵良娣说过的那些话,还有永娘说过的那些话,我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了,突然就觉得心里有点难过。
其实我并不在乎,从前他不来的时候,我也觉得没什么好难过的,可是今天晚上他来了,我倒觉得有点难过起来。
我知道夫妻是应该睡在一起的,可是我也知道,他从来不曾将我当成他的妻子。
他的妻应该是赵良娣,今天我去看了赵良娣,并且送了她好些礼物,她可怜我,所以劝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