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理解你。”我痛心道。
“古钱币来历不明,所以我也不好出面,私下去了台北故宫博物馆查询中国清朝资料,才渐渐明白那些是中国钱币,而不是日本的。”Resato坦白地说,“上学的时候,我就读过1844年9月20日,葡萄牙女王玛丽亚二世宣布澳门为‘自由港’。那次看了清朝的一些资料推断到,1849年原来就是道光二十九年。”
“哦,看来这道光皇帝在位期间真发生了不少事情。”我感慨道。
“嗯,道光二十九年,当时中英鸦片战争后的清政府腐败无能。澳门总督亚马留(JoaoFerreiradoAmaral)就单方面宣布将澳门改为自由港,不准在澳门的中国海关和税馆继续存在,中国官员及家属被迫全部撤离。从此,葡萄牙占领澳门,不仅停止向中国政府缴纳租金和关税,而且反过来向澳门华人征收田赋,正式取得了澳门的行政权,并向东北不断扩展地界。”Resato尴尬地说道,“作为一个葡萄牙人,对于历史上这样的入侵行为实在很是惭愧。因此我要取消那个钱币的拍卖,想弥补对中国人的内疚。但是拍卖行的老板出于利益考虑,却禁止我撤消,这是非常没有办法的!”他诚恳地摊开手表示歉意。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远有八国联军侵华,掠夺大量中华文物财富,近有嘉士得不顾全球华人愤慨,顶风作案。Resato作为一个外国人有这样的觉悟,真是很了不起了!
“我已经决定,此次拍卖的钱款,一半捐给中国慈善总会,一半由我以一名中国遗产受益人的身份匿名交给绿色环境组织,并交由专门的信托机构,不动本金,产生的效益全部用来保护被人类日益破坏的地球。”
看来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对于他的精心安排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并没有中饱私囊,做的却是有利于整个人类的公益事业。
“谢谢你,莫先生,这次拜访真是不虚此行。”Resato欠身说道,“我还有许多疑问,比如谁买走了那些钱币,那个六彩宝盒到底是什么的象征?”
“这些我也很想知道,但暂时还没有消息。”
“中国人有句俗话,叫喝水不忘掘井人。我准备立刻回东帝汶一趟,把那个神秘的白骨好好安葬下,尽我的力量去调查他死亡的真相。但,但恐怕以我一人之力……”他欲言又止,十分诚恳地看着我。
我迟疑道:“我的确很想随你去东帝汶一趟,但是太多事务缠身,比如我刚收到南京文化机构方面的邀请,让我参与一项评估魏源书稿的工作……”关于这个魏源书稿的奇怪,请容后文再说。
“如果这些事情不太着急,不如暂且放在一边。”Resato据理说道,“在一个偏远陌生的东帝汶小岛,会有中国人的钱币,这对于华人的迁徙历史十分值得研究,你前面所说的魏源书稿已经在中国政府保护之内。如何做出正确的选择,我相信你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