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空了,小崽儿把屋子里打扫干净,那盆吃剩下的“泡面包”自然也端走了。老朱让小崽儿给我找了个一次性的茶杯,沏了杯茶,又点上一支烟,说话又和气起来:“老高,看样子你是老犯了,第几次来?”
犹豫了一下,我回答:“第二次。”
“上次嘛案?”
“造枪,判了五个,那次进来才刚十八。”
“十八岁造枪,高档次啊。这次呢?”
“卖枪,判了八个。”我的语气也轻松起来,刚来不能让老朱和其他人看我太软。
“多大?”
“三十二。”
“以前在哪个区混?”
“北区,一号路那边。”
“哦,不远,我一直住西区。”
“在外面听说过朱哥,您是大腕,道上都知道。”其实,我一直搞不清楚这个老朱是何方神圣。市里几个头面人物我基本都听说过,凭老朱刚才的“摇”劲,在外面肯定是大角色。可进来之前我还真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朱哥”。
“哈哈哈!你这是捧我还是骂我哪,老高。”老朱大笑起来,“说实话,我一直在广州混,做的是走私,这次犯事儿也是在广州。我是遣送过来的。”
怪不得!我把话拉回来:“朱哥是混得有成绩,本市外地都吃得开。”
“一进来我就看你不简单,老高,果然是大角色,市里面敢折腾枪的可不多。我看你的意思,老高,练过点嘛?”老朱把话头引到我身上。
“咳,以前玩过两下,道上混哪个没点防身的能耐,跟朱哥您比,破鞋跟儿,提不上。”我还是把高帽子还给老朱。
老朱深深吸了一口烟,又慢慢吐出来。烟白得迷人,遮住老朱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五官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