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些东西时,琉璃子真的很高兴。即使不做爱,也能感觉幸福地过一整天。她深切感到女人应该有义务活在最喜欢的东西包围中。别人觉得结婚换来拘束,但琉璃子觉得没有比婚后更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因此,她好喜欢结婚。
琉璃子只做她喜欢的事情。活在这世上,好像应该有所谓的应付、妥协,因此有人觉得只做自己喜欢事情的琉璃子“任性”。琉璃子能够冷静地承认这一点,她坦然承认自己任性,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任性。人不就是为了做喜欢的事情而活吗?这世上还有比做喜欢的事情、被喜欢的东西包围、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更重要的事吗?
从小就常有人要她忍耐。母亲放着自己的事情不管,认为教导女儿学会忍耐最重要,凡事总是以“别学××子”来提醒琉璃子。小时候没钱,也不懂得利用女孩的本钱,她只能跺脚忍耐。可是现在绝不这样委屈自己。自从发现忍耐的女人都一副贫贱相开始,她便再也不把忍耐放在心上。她总认为大家都不了解,“忍耐”对对方而言是多么失礼。
问她想吃什么时,她当然会说“吉兆的海胆和鲍鱼拼盘”,有时候也会说“吉野家的牛肉饭”。那时,旁边的人会特别对她说“不需要客气”,她就在心里偷笑。我怎么可能委屈自己?我说吃牛肉饭时就是真的想吃牛肉饭,没有别的意思。琉璃子做不到不想吃牛肉饭还委屈自己去吃,反过来说,她对任何豪华大餐也是同样态度。
其实大家都知道,维持任性比忍耐还难,因此大家都选择忍耐,因为这样做,轻松又讨好。听话的女人其实心机最多。心里面满是忍耐、觉得委屈,却老是想着“用忍耐换来的东西”。琉璃子常常在心里发誓,再怎么落泊也绝对不做个很会忍耐的女人。
信之工作认真热心,难得星期天放假,也奉命陪客户打高尔夫球。他不停地向琉璃子抱歉。琉璃子毫无不满,反正今天有崇做伴。
送走信之,喝着咖啡,茫然看着电视,崇从和室探出头来。
“啊,睡得好舒服。”
“吃早饭吧!”
“好。”
走进厨房。吐司、蛋卷、色拉和咖啡,好像饭店的早餐。装在托盘上回到客厅。
“这里的景观很差。”
“嗯,是很糟。”
隔壁大楼的阳台就在眼前,松紧带垮垮的三角裤、蕾丝脱落的胸罩和印着数字宝贝图案的儿童T恤随风飘扬。
崇靠在桌上吃蛋卷。
“你不一样。”
“你是说我和萌?”
“那么爽快地让我这种来路不明的人留宿。”
“你昨天不是自我介绍了吗?”
“你不认为那是随口胡诌的?”
“是吗?”
“不是,但不敢说没有可能。”
“可是,你不是住过萌那里吗?那就够了。”
崇斜看着琉璃子。
“你很相信她。”
“甚于我自己。”
“可是,她说她不相信自己。”
“可能吧!”
“她还说不相信男人和性。”
“她什么都不相信,可是,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什么都相信。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