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手叉腰,面向崇。
“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不过现在还有电车,你也该有朋友吧!不怕的话露天野宿也可以,这后面就有个公园,说不定好心的欧吉桑游民会借你一个纸箱。”
“你好冷淡。”
“别跟我撒娇。”
萌说得有点严肃。
“不行吗?”
崇垮着肩膀。
“不行,晚安。”
萌迅速转身。
走进房间,身体重重落在沙发上。完全醉了。她喜欢喝酒,更喜欢醉。明明知道等到明天早上呼气都是酒臭和头壳抽痛时一定会后悔,还是忍不住要喝,或许这就是崇说她男性化的证据。
想喝咖啡,萌走进厨房,想冲杯速溶咖啡。身体与意志毫无关联地摇晃着,为什么现在的舒服到明天早上就会变成难受呢?
她烧壶开水,拿出咖啡杯,突然想到什么,走到阳台的落地窗边。打开一点窗帘窥看公园,看到崇缩着身子躺在滑梯旁边的长椅上。看来他是真的打算露天而眠。
“傻瓜……”
水开始沸腾。萌熄掉火,考虑一下,又拿出一个杯子。
“我没打算那样的……”
这种时候,萌用了一般人都会说的话。
“我也一样,完全没那个念头。”
崇也说了同样的话。
这使得刚才发生的事情显得毫不特别,也再次确认使用这种台词的状况遍及整个社会,反而让彼此松了一口气。
崇的皮肤滑润。萌这么想的瞬间,不得不承认从在居酒屋看到崇那青须稀疏的下巴时就隐隐抱着那种心情。
“你说女人的身体让人不舒服。”
“是不舒服,可是照样会勃起啊!你不也说不相信男人和性。”
“可是,我也说过我喜欢啊!而且,我说,最不能相信的是我自己。”
一个小时前,她到公园去叫崇,一起回到房间,喝咖啡,轮流淋浴,拿出毛毯、关灯、分别睡在卧室和客厅沙发上,然后,萌隔着门说:
“你来一下!”
因此,是萌的错。
包括柿崎的事,不知怎的,最近这种状况一直不断。她不认为只做一次就是“吃亏”,或许这也是男性化的征兆。
崇在床上非常笨拙。接吻时牙齿碰得嘎吱响,一把抓住她的胸,此刻还有些痛意,脱短裤时一身是汗。还没进去便“哇”的一声,慌忙抽取一大叠面纸。然后就垂头丧气、可怜兮兮地缩回沙发去。
萌知道不能笑他,也知道这相当伤男人的自尊心。世上还真的有人因为这种事而起杀机。
她也不认为是他失态,反而觉得这样比较轻松。带着这种感觉入睡,或许也是幸福。
晨曦从窗帘缝透进来,在白墙壁上映出条纹。
昨晚表情那样受伤,此刻却舒服地沉睡在沙发上。毯子一半掉在地上,露出肩膀,左脚也顶到墙边。
果然醉了,萌觉得头痛又想吐。
她看着崇,女人就是抗拒不了比自己小的男人。请他吃饭、收留他过夜,做了有点讨人嫌的事情也不会生他的气,都因为崇比她小了近十岁。如果是柿崎,她一定一巴掌打醒他。
喉咙干渴,萌走进厨房。恶心头痛不止。崇的LEVI'S牛仔裤、T恤和adidas球鞋堆在地板上,萌将衣裤捡起挂在椅背上。打开冰箱,拿起矿泉水直接就口灌下。这时,猛然瞧见椅子下有个皮夹。萌捡起皮夹。
“我不是偷看,只是刚好捡起来。”
她嘀咕着,当然看了里面。一万七千元,还有一些零钱。如果是穷学生,这数目差不多。皮夹的侧面放着定期车票,她看着车票。
“啊!”
她慌忙回头看着崇。
崇还舒服地睡着。
“麻烦了!”
她不觉嘀咕。
崇才十五岁,高中一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