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觉醒了吗(3)

 

那么,我要研究一下——不是你们——因为你们的旧脑子不安静。同意吗?你们的旧脑子还不明白在任何刺激之下完全保持平静的必要,当然对身体的刺激除外。就是说,如果你拿针刺我的腿,它就会作出反应。但既然没人在拿针刺我的腿,旧脑子就可以安静。

我想要搞清楚新脑子的品质,那旧脑子无法识别的品质。因为任何没有经历过的东西,任何不是记忆的产物的东西,旧脑子都无法识别。这点清楚了吗?那么我要问:新脑子是什么?旧脑子对此一无所知,因此它只能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就从这里继续探讨——你们有些人理解了吗?旧脑子说,“我摸不着它,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我摸不着它,认不出它,我就不会被它欺骗。我对这个新脑子的新维度一无所知。当旧脑子安静下来却识别不出时,它只能说,“我真的不知道。”旧脑子能守在不知的状态中吗?它说过,“我终其一生都在用知识和识别发挥作用。”涉及我不知道的东西,我要学习的东西,运作着的它就会说“我知道”,但总是局限于认知的模式。现在它说“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某些新东西产生了。那个新东西无法被识别,因此我与之还没有关系。我会搞清楚的。

那么,不知的本质是什么?在不知的状态下存在恐惧吗?不知即死亡。懂吗,先生们?当旧脑子实实在在地说“我不知道”时,它就放开了一切已知。它完全放弃了想要知道的意图。所以,有一个领域是旧脑子无法运作的,因为它不知道。那么,那个领域是怎样的?可以描述吗?只有旧脑子识别出它,并为了交流而用语言表达时,它才能被描述。所以,有一个领域是旧脑子进不去的。这不是虚构,不是理论,这是事实。当旧脑子说“我真的对此一无所知”,意思就是它无意了解那个新东西。明白其中的区别了吗,先生们?

那么,我想用非语言的方式搞清楚这个问题,因为一旦使用语言,我就退回了旧脑子的领域。因此,对于某些新东西,有没有一种非语言的了解方式?我的意思是,不发明新的语言,也不打算描述它、抓住它、把握它。那么我只是在质疑,心在检视某些它根本不知道的东西。这可能吗?它看的时候总是在学习、在抗拒、在回避、在逃避或者在征服。它现在做的完全不是那一类事。明白了吗?如果这一点不了解,你就无法了解另一点。

那东西旧脑子无法了解,因此也不可能知道或获得关于它的知识,那是什么呢?有这么个东西吗?或者它只是旧脑子虚构的,因为想折腾些新花样?如果是因为旧脑子想折腾些新花样,它就还是旧脑子的一部分。现在我已作了彻底检查,旧脑子已了解了它的结构和本质,因此彻底静止了,不想知道了。这里就是困难所在。

存在某些真实的、不是想象、不是虚构、不是理论的东西吗?某些旧脑子无法了解、无法识别也不想了解的东西?有这样的东西吗?讲者认为这东西是存在的。但讲者怎么认为并没有价值,他可能是在自欺。只有你们发现了它,只有在这个意义上,才是有价值的。所以,你必须搞清楚新脑子——如果你看到了新脑子的话——和旧脑子的关系,旧脑子在生活中必须客观、理性、非个人化(non-personally)地运作,也就是高效运作。旧脑子抓住了新脑子,就有了不同的生活?还是新脑子以旧脑子无法识别的方式运作,而那种运作就是新的生活?

注意!慢慢来,花点儿时间。这旧脑子,它的意识,已经存在了数千年,旧脑子的意识就是它的内容。我们可能已获知了它的内容,浅层的或深层的,那就是旧脑子包含的人类数个世纪的努力和演化所得的全部知识、全部经验。如果脑子在那个意识的领域运作,就永远发现不了任何新东西。这是绝对的事实,不是理论。我们对自由一无所知,对什么是爱,什么是死亡一无所知。除了嫉妒、羡慕、恐惧,即旧脑子的那些货色,我们一无所知。于是这个旧脑子,认识到自身不可突破的局限后,安静了下来,因为它已发现自己不自由。因为它发现了自己不自由,脑子新的部分就开动了。不知你们明白了没有?

注意!我一直在往南走,却以为自己正走向北方,忽然我发现自己搞错了。在发现的那一刻,就来了个彻底的大转弯——不是旧脑子转弯,而是整个儿转弯。这个弯不是转向北方,也不是转向南方,而是截然不同的方向。就是说,在发现的那一刻,出现了截然不同的活动,即自由。

提问者:你能说说探索问题的强烈意图跟旧脑子渴求新脑子的欲望有什么区别吗?

克:旧脑子对新脑子的欲望,还是旧脑子的东西。因此,渴求新脑子或渴求经验新脑子——你可称之为开悟、上帝或随便什么——那还是旧脑子的一部分。因此那种欲望是错的。

提问者一:克里希那吉,你知不知道,你在讲的是最高深的哲学,而帐篷里的我们,彼此甚至还没有那么一丁点儿关系。

提问者二:我们是谁?

克:我们已经探讨过了——我们是猴子!注意,先生,我们这里谈的不是什么“最高深的哲学”,而是纯粹的东西。你跟他人没有关系,只要旧脑子在运作,你跟他人就没有关系,因为旧脑子是在意象、图像、过去的事件中打转的,如果过去的事情、意象、知识很强大,关系就会走向终点——显然如此。对于这一切,你切切实实认识到了吗?不是理论上的认识。如果我构建了一个关于你的意象——你是我的妻子、朋友、女朋友或不管什么——那个意象、那个知识,即过去,显然阻碍了关系。关系意味着当下即刻的直接联系,在同一层面上,有着同等的强度、同等的热情。如果我对你抱有一个意象,你对我抱有一个意象,就不可能存在同等的强度和热情。所以,你要看清楚自己是否对他人抱有意象。如果显然你抱有意象,那就要用功,下功夫去搞清楚,搞清楚你是否真想跟他人有关系,我对此抱有怀疑。我们都自私、封闭得厉害。如果你真想跟他人有关系,就必须了解这整个过去的结构——这就是我们一直在做的事。如果那个结构消失了,你就会有一种关系,它分分秒秒都是全新的。那新关系就是爱——不是旧脑子在鼓吹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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