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桶金”暗局(3)

“第一桶金”暗局(3)

    “哪里,方总,马连工作有方,牛总也是爱惜人才。当然,如果他过去,你肯放的话,牛总的意思还会多加关照……”梁馨摸了摸脑壳,还没有这么和方舒说话过。方舒是下家代理,梁馨从来都是说上句。不过,他也无奈,牛总的意思不能不照实转达。

    “牛总给他什么好职位?”方舒喝不下普洱茶了,她瞪着眼睛认真地问。

    “是这样,如果过去呢,牛总的意思给你再批几个现金点,下次进货,我们在商务上兑现。这可是牛总的一番心意啊!”梁馨打岔,说话留了半截,并没有将牛总用马连的那些话说出来,就甭提什么职位了。梁馨心里清楚,挖过来一个,他就多一个内部斗争的对手。马连这小子不像那些校门里出来的白脸书生,做事情天真诚实,这小子一去京龙就走“下三路”,完全按照黑道上的套路出牌。将来真要和他“对阵”起来,他这种机关单位出身的白道人物,不一定招架得住。

    果然,他对马连前景的含而不露激怒了方舒。只见方舒把茶杯从纤手中脱出来,撂到桌子上,冷冷地回敬 :“我不同意。”女人直言不讳,她不会兜圈子,想撬行,弄走她的马连,绝对不答应。

    “你看,我这不是商量吗?妹妹,别那么看我好不好,我愿意让他过去?”梁馨和方舒算是熟人,见方舒生气,正中梁馨下怀,他才不愿意把一个黑马搞过去。其实来之前,他已经跟张相余商量过了。张副总原是唐建的部下,牛总破格提拔后,他就不敢再用新人,专门提防黑马。这会儿耳边还回荡着张相余的余音 :“梁馨,咱不了解那个人。万一将来这小子里挑外撅,在银山受宠,副总已经没有空缺,你梁馨还不是第一个要被排挤的对象?”

    其实张相余说的不假,这么多年,他梁馨全凭着跟牛总出道早,懂得点人面上的关系,再加上熟悉政府,懂得行政业务和人力资源管理,才混到今天的位置。梁馨很担忧自己在银山企业的前途,毕竟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已经有几年没正经接触销售业务了,这个副总本来就没后劲,万一马连来了……

    方舒感受不出梁馨的用意,心里堵得慌,不过面对老朋友和上家副总,她还是很坦率地说 :“梁总,我不生气,牛总的美意也让我高兴,毕竟我没看走了眼,马连真是块料。”

    梁馨赶快顺坡放驴,现在火候正合适,是方舒不愿意放,不是他梁馨排挤人才,就笑着道 :“好钢用在刀刃上,你这里更需要这样的人才,帮你打个天下。我看你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说实在的,这个时候挖墙脚,大哥都觉得不好意思。”

    “对不起了,梁总,我就是舍不得!”

    梁馨站起身,拍了拍老板式公文包,就像一个税务官免征了一个穷困潦倒的小妇人一次该收的税一样,见方舒很感激地望着他,自己都觉得高贵。

    “那好吧,我不多言了。平心而论,马连还真不适合在银山发展。那里人才多,头三脚踢不好,饭碗都保不住。”

    方舒嘴角挂上了得意的笑:“那谢谢你了,见牛总,可别说我死心眼啊!你就说,马连有很多缺点,不爱交际,又很有脾气,不适合银山那么严格的大公司发展。”

    “好吧,妹妹,回头有机会,我们再聊。”梁馨微笑离开。这些年从一个跟帮的小公务员熬到产值过亿的大公司副总,也发福了,他整理了一下西装,拿出轿车钥匙。

    “那我回去了,什么时候想大哥了,我请你喝酒啊!”

    “大哥还是在业务上多帮小妹一把吧!”方舒也装着笑眯眯的暧昧。

    两人礼节性地套了一阵近乎,就分手了。

    方舒简单地回忆了经过,我很感激地望着她的脸,其实,我们现在已经融合在一起。在甘正街这块小小的天地里,我们是现代生活中的董永和七仙女。贫穷的业务田虽然依然寒酸,可是,我们尝到了你织布我耕田的幸福。

    第二天,唐建给我打了个电话。现在他和我特别投缘,上次醉酒我送他回家的事,他当做恩情来报答了。说心里话,对那件事,我一直有点内疚。不过既然是朋友,那就当做好哥们儿相处,我已经做好将唐建纳进自己圈子的打算。

    唐建详细核实了梁馨的使命,我把梁馨和方舒的谈话大致告诉了他。唐建鄙夷地发笑 :“他就那副德行,看副总位置,比他看老婆出轨都他妈的上心!”

    “怎么,梁副总还戴绿帽子?”

    “他不戴谁戴?他第二个老婆是搞音乐舞蹈的老师,最近跟税务局的江局长扯上了,活该他当王八!”

    “哦,真不幸!”我突然感觉到唐建这个人也很特别。他现在最喜欢看哪个副总出洋相,张相余和梁馨,还有那个闷狐狸副总刘海章,只要有他们的新闻,他都关心,我到现在才意识到唐建不仅仅是想搞掉他们,或许他已经另投明主,他在找机会复仇,更阴险的,想搞垮银山科技。

    唐建跟我说,梁馨回来之后,就私下里说我不少坏话。不过这家伙很聪明,没有当时就向牛满恭汇报。他有心计,直接说我不好,容易引起生性多疑的牛总反胃。果然,三天后梁馨就有了恰当的汇报机会。牛总通过找人当选市政协委员候选人的事梁馨给办妥了,这才趁着牛满恭高兴,在班子会上汇报说 :“牛总,马连的那事我问过了。您猜怎么着,那小子过去在一家公司就欠人家一屁股债,跑到方舒那里躲事来了。至于天然气的那些项目,都是方舒依靠过去一个老情人的关系疏通的,马连不过是跑了几回龙套。”

    “方舒的老情人?怎么那么多情人?这丫头片子!”牛总讪笑。今天他情绪好,政协委员虽然没什么实惠,但是却足以满足他的虚荣心,民营企业家,就图个名气。牛满恭今天看梁馨横竖顺眼,见他说得认真,就有些信了。“马连,一个小鳖犊子,怎么偏偏跟老子过不去?京龙那把火我还当是那小子烧的呢。”牛满恭是典型的东北人,说话直来直去。不过,他有些自言自语,“我怎么觉着这小子在拆我台呢!没两下子,他敢吗?”

    牛总多问了一句 :“方舒啥态度?”

    “有点为难。”

    “不乐意放?他不是没啥能耐吗!”

    “牛总,方舒不想放他走,是有原因的。据说可能还欠方舒的钱,这小子走到哪儿,借到哪儿。方舒耳朵根软,被这小子以业务需要为名,算计了不少钱。你还不了解,这些年方舒还少了被人骗?”

    “哦,也是,那要是欠人家钱,方舒是不能让他走。妈的,马连原来是这种人。”

    “是啊,牛总!”张相余接过话茬,和梁馨唱起双簧,“品质不好,还有痞子气,这种人咱可不能用。”

    “那就算了。不过,我倒挺喜欢那小子的冲劲儿。”

    梁馨居然把我的人格也侮辱了。我听了唐建的电话后,感到很恼火,我什么时候成了骗钱的骗子了?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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