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我干什么?”陈晓兰边说边回头张望。
“看到没有?就是那个穿白衣服的,衣服上边还有两条绿杠。”王洪艳说道。
陈晓兰看见了,那男人长得高大魁梧,虎背熊腰,身高大约有米。
他跟着我干什么?会不会是误会,会不会是巧合?陈晓兰挂断电话,转弯快走几步,再回头看看,那男子也跟转弯紧走几步。她索性站在路边,想等那男人过去再走。没想到那个男子也站住了,看似乎漫不经心地观望来往的车辆,实际在注视着她。陈晓兰清楚了,他就是冲自己来的。
上午,陈晓兰配合稽查人员查了中草药,下午又查了医疗器械。在下午两三点钟左右,陈晓兰没事了,可以回家了。柴会群有会议要参加走了,刘丹有事也走了。陈晓兰几番跟稽查人员告别,没走多远又折回来。她希望这次稽查能有个结论性的东西。结论意味板上钉钉,难以改变。没结论就隐含变数,有可能会推倒重来,查得的事实会像河里的鱼,看得清清楚楚,你一伸手它就溜掉了。从医院的角度来说,可能不希望下结论,或者结论模糊一些,似是而非,就像把手伸进泥罐,捉住一只“吱吱”叫的老鼠,抓的人知道手里捉住一只老鼠,旁边的人也听以老鼠的叫声,可是只要不把它从泥罐里掏出来,那么就意味还有“狸猫换太子”的机会,它可以变成松鼠、绒鼠或豚鼠,或者其他什么。如果你把它掏出来示了众,那么它只能是老鼠了,什么也不能变了。
“陈医生,坐我们的车走吧。”当药监稽查人员撤离时,对陈晓兰说。
“你们先走吧,我再呆一会儿,跟病人再聊聊。”陈晓兰说。
这些病人实在太可怜了,被广告吸引,千里迢迢地跑到上海来治病,不仅花几万元钱做了宫-腹腔镜手术,喝了比xo人头马还贵的黄药汤子,而且还做了什么OKW离子导入。每次一个小时的微波治疗会给身体造成什么样的危害?今天看上去似乎没大问题,那么明天呢,后天呢?谁来为此负责呢?凄惶,焦虑,痛苦,像一根根绞索把她们的心吊了起来,有的寝食不安,恍恍惚惚,精神濒临崩溃。她们不仅需要公道,更需要安慰啊。几位病人认出来陈晓兰就是电视里播放过的“打假医生”,她们把她围住了,向她反映所见所知的问题,提供各种各样的信息。
这时,一位五大三粗的男人也挤过来,看样子是想跟陈晓兰说点什么,可是他犹犹豫豫,欲言又止,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有的病人打量一下那个人,悄然无声地溜走了;正在话说的病人,瞪大眼睛看着那个男子,把后边的话咽回了肚子,不再说下去了。
“陈医生,我老婆也在这家医院住院,我想向你反映一个重要问题,这家医院的药特别贵,我想投诉。” 那人见别人都不吱声了,一下子冷场了,他尴尬地说道。
“你认为药价高,可以向物价部门投诉,药监不管药价。”陈晓兰说。
“陈医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家的电话?”
“可以。”陈晓兰说着就把自己家的电话告诉了他,同时也要了他的电话号码。
当那个男子没啥说的了,见别人都不吱声,只好离开去。
“陈医生,你要当心啊,那个男的不是病人家属,他是医院的保安!”一位病人对陈晓兰说。
“不会吧?他把手机号还给我了呢。”陈晓兰半信半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