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风(23)

操你妈!操你妈!我操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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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那年,我们满脸青春痘,我陪一个朋友去一个女孩家。临去之前,我们彼此对视了三十秒钟,他仍然下不了决心。那是一个知了声吵死人的午后。我们躲在半山坡的灌木丛旁边,看着树刺上的金龟子嗡嗡飞舞,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头发梳得很“郭富城”,在阳光曝晒下,汗流满面。姑娘考上了外地的学校,马上就要离开了,心中的情感需要表达。然而,却需要避讳那些不愿意看见的人,比如,姑娘的母亲,还有父亲。我坐在草地上,时不时从裤兜里掏出一面镜子,照一照自己的“郭富城”,眼角的余光看着他,他正像一匹狼似的从灌木丛的缝隙间注视着姑娘的家门,一动不动。随着《大海航行靠舵手》的音乐响起,姑娘的父亲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慢慢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过了半晌,姑娘的母亲仍然没有动静。朋友犹疑地看着我,下不了决心。我说或许她妈妈今天中午加班呢,压根就没回。一个愚蠢的说法,往往能说服另一个愚蠢的人。又或许,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提一下线而已,他根本就没有脑子。我们下山了。敲了女孩家的门,他满脸通红地肿胀,像个发酵的馒头,眼神热烈得如同种猪,我替他捋了捋头发,他忙不迭地把手中的花又摆弄了两下,开门人的脚步近了,姑娘就要来了。他立正着。门开了。

长久的沉默后。小伙子说话了。

阿姨,你找谁?

姑娘的母亲一脸午觉后茫然的表情看着眼前两个长满青春痘的年轻人,穿着白衬衣,拿着鲜花,在她家的门前,问她——阿姨,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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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那年的河畔,有青蛙的聒噪。我和一个姑娘坐在河边的草丛里,不顾蚊虫的叮咬,死命地啃着对方。姑娘的指甲掐进了我的肉里,血流了出来,我无动于衷地沉浸在她深喉的那一声悠扬的“啊”声里,整个人变形成一个坚硬的圆柱形物体。

我生平第一次摸到了它们。它们是那么饱满,那么柔软。当我意识到我摸到它们的时候,我就像被一道光从头顶直劈了下来,活生生地将我劈成了两半,我的脊椎骨麻酥酥的,我感到了一种羞耻的快活,或者,是一种快活的羞耻。我搂得她如此之紧,我恨不得她变成我,变成我的一部分,而我,什么都可以给她,什么都可以。

我扒了她的裙子,匍匐在她的身体上,头栽在草地里,呼吸急促,找不到方向。这时,我惊奇地发现姑娘的身体里原来不止一个去处,这个发现令我大为惊讶。我不知道哪个去处才是我应该进入的地方,我敲门,我彷徨,姑娘也摸不清方向。我们的手在另一个黝黑的草丛里彼此探讨,细微的动作代表着强硬的观点,可每一种疼痛都令我们彼此怀疑我们的看法。没有方向,焦躁,不安,谁来指点一下我们呢?我们这些迷途的羔羊,只是想用自己的身体快活一下,仅此而已。随后,姑娘尖厉的叫声从鼻腔转移到了喉部,我又一次刺痛了她。那种疼痛宛如一把锋利的镰刀,一次又一次削减我的欲望。河水哗啦啦啦地流着,它直挺挺地立着,那么不知羞耻地立着,像一个棒槌,那么快活地,张扬地,挺立着。而我,望向河水的来处,夏日的夜晚,萤火虫在河边的草丛里轻快飞舞,凉风沿着河面温柔地捕捉到我。我坐了起来,在这个迷茫的夏夜,我像一个棒槌,那么脆弱,那么不知所措,那么不知羞耻,挺立着。姑娘整好衣裙,愣愣地看着我,一脸光洁的愚蠢,和我的表情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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