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突然有些不高兴了,说:你推欧米茄干什么?她又没有妨碍你什么。
冯石笑起来,他很地把欧米茄抱起来然后对着那狗说:对不起呀,我错了。我像热爱我母亲一样地热爱你。
姜青走到冯石面前,把欧米茄抱过来,说:其实看一个男人喜不喜欢那个女人,你只要看他怎么对她的狗就行了。我现在经常在想,我在你跟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仅仅在床上当女人?花瓶?我还没有那么自信,现在她们比我年轻,也比我漂亮。一个概念?就像你们在国内老说的,与国际接轨,你需要不断讲英语的人?
冯石笑起来,他现在一点也不愿意跟姜青认真地说这事,他说:那你觉得你应该定位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我应该定位在哪儿。
冯石走到她的跟前,轻轻摸摸她的头,然后开始抱她,故意把声音提高了一些,说:就定位在床上。
姜青却柔软地,又很坚决地把冯石推开了,她说:
我总是想把让咱们跟纽约的资本市场接轨,我有很强烈的愿望,我最近一直在作这事。其实路也只有两条,一是上市。可是,咱们公司这种情况,是不可以上市的,那是以后的事情。第二呢,就是要获得基金的支持,我一直跟全世界各大基金联络,我是希望让他们为我们融资,然后我们挣钱再回报这些基金,能有一个良性的运转。我前段时间与他们一直在讨论,我没有能够说服他们,他们不敢投中国的房地产市场,政策很不稳定,猫腻太多,很多事情他们都无法理解,无论我跟他们怎么解释,结果就是他们都不ready,国内的地产市场他们就是不看好。姜青说完,走到书柜那儿取回了一个很大的文件袋,她打开它,拿出了一大堆材料,说:这就是我最近作的事情,这就是我跟邦德在一起的时候,为你作的事情,这就是跟他们往来的文件。我专门打印出来了,想让你看看。
冯石当时就有些感动,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孩子(也许她也瞒岁数了?跟许多他过去见过的女孩儿一样)竟然在作这样的事情,她真的想把华尔街的钱搞到中国的地产界来,尽管姜青作了许多努力,有打印的文件为证,却还是这样的结果,有些悲壮,很悲壮,悲壮到她留下了一堆废纸来给冯石看,就像是当年在天安门流着眼泪的红卫兵给我们留下了可歌可泣的造反遗产一样,可他这样的资本家还是感觉到姜青真的与众不同,他说:我刚认识你的时候真的幻想过你能从华尔街搞来钱,我想他们既然那么有钱,为什么不能拿点到中国来花花呢?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上市,仅仅因为你今天提出来要上市,要到国外去上市,仅仅是这一点就让我觉得你是很有价值的女人。这是我的真心话。现在更多国内的商人想的还是过一天算一天。我是没有办法,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可是以后,当我有了钱了,我真的要上市。我需要你的地方很多,今天也需要,以后可能更需要。我有的时候真的也在想这事,姜青对我最重要的作用是什么?我说了你别不高兴,我觉得最重要的是因为你是一个女人,叫姜青的女人。知道吗?没有你,我很恐惧,我对你说过,在头一次上床的晚上,我不知道来见我之前,你换了几次香水,也不知道你换了几身衣裳,但是,我知道,你身上有某种东西,让我在黑暗中不那么害怕。你是明白的,我天天都生活在黑暗中,我看不见太阳,有时我都在想,我能从黑暗里走出去吗?我也在想,有一天,我真的白天也可以走路了,那我还能适应吗?我还能这样大声对你说话吗?